虎狼幫議事大廳之前。
飛起的靈石牽動著姜山和包括關力在內所有山賊的心,讓他們不自覺地屏息。
問月劍發出一聲高亢的劍鳴,月華之力入體,云水十八劍展開,月傾寒身化白影沖入了眾多山賊之中。
云水十八劍,取行云流水、連綿不絕之意,其更重速度,攻擊力方面則稍有欠缺。可有了月華之力入體對攻擊力的提升,那便是相得益彰、完美結合,其結果,只有一個…
月傾寒所到之處,白色劍光閃爍不絕,大好的頭顱接連飛起,相繼狂噴的鮮血如同大海的怒濤,此起彼伏。
一個個山賊,無論是帥階還是王階,無論是王階初期還是王階后期,無一人能擋住她一劍。
慘叫聲、驚呼聲、呵罵聲、怒吼聲、人頭落地的咚咚聲不絕于耳,好似百鬼在一同怒吼。
虎狼幫大廳之前,那流淌的鮮血成河,滾動的人頭亦成河。月傾寒以絕對實力告訴了他們,什么叫人間地獄!
姜山呆呆地看著月傾寒大殺四方,根本忘記了要出手阻止。他畢竟跟著岳國三殿下日久,雖然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但終究是順風順水慣了。
皇權爭斗雖然慘烈,但岳國的皇帝壽元還有幾十年,皇子們的爭斗基本是以權謀為主,拉幫結派、收攏人才,哪里會像如今這般血淋淋?
他呆了,關力卻沒有,山賊那是什么?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真不是說說而已,眼見他手下的人被月傾寒如同殺狗一樣屠戮,他的眼睛都紅了。
他怒吼一聲:“賤人你敢!”便揮舞著手中一根茶杯口粗細的齊眉棍沖向了月傾寒。
感受到他地出手,月傾寒眸中的碎冰閃爍著點點星光,她等的就是他。
月傾寒先將口中的補靈丹咽下了一顆,隨即心神控制著體內靈力分為四股,四股靈力兩兩一組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向雙腳沖去。四股靈力分別在雙腳處激烈地碰撞,爆發出了恐怖的力量。
這是月傾寒自己想出來的一種在一瞬間爆發出絕快速度的方法,姬南夢給這種方法取名為:“閃月”。
因為閃月是用大量的靈力在經脈中產生激烈地碰撞,從而在一瞬間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所以這一招對經脈地負擔是極大的,一個不好經脈就會出現斷裂。以月傾寒上品王器的身體強度,每次使用過后也要靜心調息一番后才能用第二次。
趁著閃月爆發出的那不到一吸的恐怖速度,月傾寒悲歡劍意同時加持,對著關力便沖了過去,手中的問月劍直指其丹田。
在姜山眼中,月傾寒徹底化作了一道白光,一道,快到讓他看不清的白光。他知道,關力完了,這一劍他絕對接不住。
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月傾寒的速度,已經完全超出了關力所能反應的極限。毫無懸念的,問月劍直接刺穿了關力的丹田,廢了他一身的修為。
“啊!”不出姜山所料,關力只發出了一聲帶著難以置信和絕望的痛吼聲,隨后便因為急火攻心而暈了過去!
月傾寒停住身形,她的白衣依舊如雪,她的劍依舊纖白無塵,她的人,依舊淡然從容。
她沒有看關力一眼,好似若她看了,就會污了她的眼。她伸出左手,纖細白皙的食中二指夾住了下落的靈石。
她淡淡的眸光落在姜山的臉上,輕聲道:“我可有失言?”
寒氣,在蔓延!
晚秋的夜風在此時此地更顯冰涼。那轉瞬間斬百首卻依舊平靜的白衣少女,如絕情的仙子,云云眾生在她眼中不過是螻蟻、是塵埃;亦如殺人的魔女,濤濤血海在她心中不過是隨手、是一念。
四周的山賊還剩近百,可在這一刻,竟無一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因為他們害怕引起她的注意。那地面上翻滾著的人頭正正好好是一百顆,沒人會相信這是巧合,分明是她在殺人之時仔細計算過的。難以想象,她竟然在殺人之時還有心情、有時間數數,這真是,好恐怖!
“咕嚕!”姜山咽吐沫的聲音那般明顯,在落針可聞的此刻,傳到了所有山賊的耳中,讓本就膽寒的他們,更加驚恐:讓他們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慘白;讓他們緊抿的唇,開始顫抖!
云家姐妹進入虎狼幫后便直奔議事大廳而來,一路上見人殺人、見狗殺狗,毫不留情。
云大丫持著月傾寒給她的下品君器長劍,走在最后面,將路上遇到的所有敵人都交給了她的三個妹妹處理。
她已經明白,溫室里的花朵終究是要枯萎的,與其那般,不如拼上一拼。圣者、宗師、尊者、仙人,無窮的挑戰,無限的可能都在前面,既然已經決定放手,那自然是要從現在就開始的。
云小丫的身上已經染滿了鮮血,有別人的,因為她一直在搶著殺人,只有這樣,才會讓她那顆被撕碎的心好過一點兒。也有她自己的,因為她現在畢竟是左手用劍,很不習慣,但她沒有退縮過,身體上的疼痛終究是一時的,心中的痛才是最要命的。
漸漸地,云家姐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她們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很快,她們便來到了議事大廳前。
“哇”的一聲,大廳前的景象讓二丫、四丫和小丫幾乎同時扶著一旁的墻壁吐了起來。大丫也是眉頭緊皺,死死閉著嘴,她也覺得胃里很不舒服。
她們看到了,只剩下一百有余,個個身體緊繃、戰戰兢兢的山賊;她們看到了,那成河的鮮血,翻滾的人頭;她們也看到了,趴在地上,丹田處一片紅、如同死狗的關力。
云家四姐妹誰也沒想到,平日里清清冷冷,雖然不熱情卻安安靜靜的月傾寒發起怒來竟是如此的可怕!
聽到嘔吐的聲音,月傾寒知道是云家姐妹到了,頭也不回道:“其他的山賊是你們的,誰生誰死,我不會插手。”
話音剛落,問月劍朝著姜山的咽喉就刺了過去。
月華之力入體,對身體強度有著極大的要求。以月傾寒現在上品王器的身體強度,也只能維持半刻鐘左右。所以,她選擇了立即出手。
云家姐妹聽到月傾寒的話,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們想報仇,自然還是親自動手才痛快。
云小丫第一個止住了嘔吐,她紅著眼睛,持著月傾寒給她的上品王器長劍,沖入了眾多山賊之中。云二丫和云四丫緊隨其后。云大丫則在一旁給三人掠陣,以防出什么意外。
虎狼幫山賊中王階以上的本就沒有多少,剛剛又被月傾寒殺了不少。再加上被月傾寒的戰力和手段所懾,可以說是斗志全無,亡命之徒也不代表明知必死還要送死。
而云家姐妹報仇心切,眼睛都是紅的,在氣勢上就勝了一籌。又都是王階,手中還有好武器,雙方相差一目了然。
因此,云家姐妹就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殺的殘肢亂飛、鮮血迸濺、慘叫聲四起。虎狼幫議事大廳之前,人間地獄的場景再次上演。
沒一會兒,云家姐妹動手的三人身上就被鮮血染滿了。而山賊們,也開始陸續有人逃跑了,畢竟這世上沒幾個人是傻子。
此刻的月傾寒已經是全力以赴,悲歡劍意加持的同時,體內靈力亦瘋狂地注入到了問月劍之中。
大量的冰靈力使得問月劍的劍身之上布滿了寒霜。以月傾寒為中心,方圓五丈之內如入深冬,冰凍三尺亦不過如此!
姜山看著向自己刺來的一劍,感受著從那絕情少女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只覺頭皮發麻、后背寒毛直豎。但他畢竟是君階中期,雖驚卻不亂。
他右手在腰間的儲物袋上抹過,一把細長的火紅色長刀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靈力加持其上,長刀上撩,格擋向問月劍。
“當”的一聲,刀劍相擊。
姜山被震得連著后退了七步,一口鮮血噴出。只一擊,他的虎口便被震裂,五臟六腑也被震傷,就連手中的長刀,也被斬出了一個極大的缺口。
月傾寒眸光冷冽,全身靈力劇烈鼓蕩。她上前,不等姜山穩住身形,手腕一轉,問月劍自下而上,斜斜劃向了姜山的咽喉。
若有可能,姜山真不想和月傾寒硬碰硬,可他沒辦法。月傾寒剛剛那一劍,已經將冰靈力打入了他的體內,讓他渾身上下都變得有些僵硬,其行動自然受阻。所以,面對這第二劍,他根本躲無可躲,只能選擇咬牙硬接。
“當!”紅色的長刀被一劍斬斷,姜山則被斬得凌空倒飛而起。人在空中,鮮血已經再次狂噴而出。
伴隨著斷刀落地的“當啷”聲,月傾寒眸中的光芒陡然大盛,她的右腳猛然踏地,身化一道白影,直直掠向了還在半空的姜山。
那一劍,帶著生離死別的悲傷;那一劍,帶著告慰亡友的送別;那一劍,帶著清冷少女的憤怒,仿佛貫穿了天地!
問月劍在這一刻大放光芒,照亮了半個虎狼幫,映的天空之月陡然失色!
人過、丹田破!
姜山口中的鮮血再次狂噴,他的人,重重摔落于地。
虎狼幫一戰,月傾寒既用了力,也用了智,才有如此戰果!
她明目張膽地獨闖虎狼幫,為了簡單直接的同時也是在造勢,為的就是讓姜山心中生疑。
懷疑她到底有什么底氣如此做?這個問題姜山雖然沒有真正想過,但疑慮已經在心中生出了。
之后她又以近乎狂妄的姿態說出靈石落地之前殺一百人,為的是將姜山推到旁觀者的位置上。因為心中下意識地想知道她的底氣是什么,所以,姜山第一時間沒有出手,只顧看她的本事。
而她殺人之時盡數斬頭,把現場弄得像修羅場一樣,為的是震懾姜山。再加上肉不割到自己身上誰也不知道疼,她殺的山賊與姜山無關,姜山便徹底忘記了動手。
然而山賊是關力的人,所以關力忍不住動手了,而她等的就是這一刻,于是關力被廢了。
如果她剛到議事大廳之時姜山便和關力一起對她出手,再加上近兩百名山賊之力。她便只能選擇突圍退走,畢竟,姜山和關力都是有能力牽制她一二的,尤其是姜山!
別看月傾寒廢掉姜山好像很容易,那是在全力以赴、無人干擾的情況下,否則,姜山斷不可能如此簡單的落敗。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姜山和關力從頭到尾都被月傾寒玩弄于鼓掌之間,絕了他們所有翻盤的可能。
月傾寒輕巧落地,白衣如雪纖塵不染,問月劍潔白滴血不沾。她側頭,看向一臉死灰、依舊噴血的姜山,開口剛欲問話,心中警鈴陡然大作!
想也不想的,月傾寒足下發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遠離了姜山所在。
“轟”的一聲,姜山周身燃起了灰色的火焰。只瞬間,姜山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成了灰燼!
月傾寒薄唇緊抿,眸光閃爍,驚疑不定。若她不曾看錯,那灰色的火焰應是陰鬼族特有的“灰冥之火”。可是,這怎么可能?
典籍記載:早在二十萬年前,陰鬼族便因為行事太過惡毒狠辣,被人、魔、妖、五行四族聯手滅掉了。
難不成是當年沒滅干凈,陰鬼族死灰復燃了?若真是如此…月傾寒眸光抖動:當盡快告知師父才是。
月傾寒思慮間,云家四姐妹已經清理完了沒來得及逃走的山賊,到了她的身邊。
云大丫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燼,眸光一顫,看向月傾寒,張口剛要問,卻被月傾寒出言打斷了。
“將關力帶上,我們回去。”說罷,她直接轉身向虎狼幫外走去。
見此,云大丫知道月傾寒不愿多言,便不追問,只應了一聲“好!”便上前將關力提在了手上。
就在云家姐妹跟著月傾寒準備一同離開時,月傾寒卻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