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玉山宗住了兩天了的月傾寒可不知道,她想保密的事情已經有人幫她泄露給虎狼幫了,而且虎狼幫已經準備對付她了。
在這兩天里,云三丫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打飯、端水、弄零食,甚至若不是月傾寒攔著,還要幫她洗衣服,簡直像個侍女。
而月傾寒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晚上修煉之前給她講些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雖只是兩日地相處,月傾寒卻對這個熱情、善良的鄉間女子充滿了好感,入心談不上,但朋友絕對算。
今日已經是月傾寒住在玉山宗的第三日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盤坐于石炕上的月傾寒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一片寧靜的室內只聞她綿長的呼吸聲,顯然還在修煉。
一刻鐘后,房門被推開,云三丫提著個大食盒走了進來。
月傾寒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她緩緩睜開雙眼,側頭看向云三丫,淡笑。
那偏頭淡笑時一瞬間的美麗讓云三丫止不住地咧嘴笑:“傾月,你可真漂亮。”她感嘆了一句,隨后舉了舉手中的食盒,語帶炫耀,“今天可有好吃的哦!”
月傾寒淺笑下床,走到桌邊坐下,問道:“是什么?”
云三丫神秘一笑:“嘿嘿,不告訴你,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月傾寒看著云三丫,微帶笑意的眼中明白地寫著“快拿出來吧”五個字。
云三丫嘴角帶著狡猾的笑容,將食盒放在木桌上,慢慢悠悠地打開,慢慢悠悠地往外拿東西。
月傾寒淡淡地看著她,也不催促。
云三丫無語,認識月傾寒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她對她這淡定的性子也是服了。什么事都不好奇,你告訴她她就聽著,你不告訴她她也無所謂。
就像墻上掛著那把斷刀的來歷,云三丫敢肯定,月傾寒是想知道的,可她就是不問,這讓云三丫很有些憋悶。
無可奈何的云三丫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一樣一樣的吃食被拿出,很快便擺滿了整個桌子。
漸漸地,月傾寒聞道了一股類似梅花香的果香味。她眸光一閃,有些驚訝道:“玉梅果。”
云三丫拿吃食的動作一頓,她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月傾寒伸手將垂落的一縷發絲理到耳后,淡笑道:“色如白玉,氣如梅花,玉梅果,四品靈果,可以大幅增加王階修煉者的修為。”
云三丫對著月傾寒豎起了大拇指,贊道:“這也行,傾月你可真厲害!”說著,她已經拿出了最后一樣東西。
小圓盤上放著兩顆通體呈現玉白色的果子,散發著如梅花般的淡淡果香味,正是玉梅果。
將玉梅果放到桌子上,云三丫坐在月傾寒對面,笑道:“這是宗主給你的,說是為答謝你的出手之情而聊表寸心。”
月傾寒伸手拿起一顆玉梅果,細細地看著。她是真沒想到,玉山宗竟然會有玉梅果,這倒是驚喜了,于是淡笑道:“這玉梅果對我確實有些用處,幫我謝過方宗主。但我只要一顆,另一顆給你。”
“那怎么行?”云三丫一下就急了,“這都是給你的,你怎么能只要一顆?”
月傾寒輕輕搖頭,淡然道:“三丫,我記得那日你問我,為何我才王階初期就能那般強是嗎?”
“唰”的一下,云三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她點頭如小雞啄米:“嗯!嗯!為什么啊?為什么?”
月傾寒將玉梅果放回盤中,笑道:“因為我的靈力強度和靈力總量是普通王階初期的五倍。”
“什么?”云三丫驚訝地張大了嘴,“那豈不是說你的攻擊力可以達到王階初期的二十五倍?你是怎么做到的?”
“首先根基要穩,其次要刻意的去壓縮靈力,第三,要有好的功法。”
云三丫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只愿意吃一顆玉梅果,是不想讓你的根基出現問題?”
月傾寒點頭道:“嗯,給你的一顆,你服下后也不要借勢突破王階后期,好好壓縮體內靈力,只有這樣以后才能走得更遠。”
云三丫咧嘴一笑,飛快地用各種菜肴將月傾寒的碗裝滿,才佯裝鄭重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傾月。”
月傾寒微笑搖頭道:“不過是一些常識罷了。”
“得了吧,常識我怎么不知道?”
月傾寒無語。她能說這是因為玉山宗太小嗎?那估計云三丫會炸毛的。
早飯過后,月傾寒便服下了玉梅果,她的靈力總量成功提升到了一般王階初期的七倍。此刻的她,戰力已經達到了一百六十七王。
而云三丫本來是想將剩下的一顆玉梅果還給方桂花的,但方桂花沒有收,而是直接將其給了她。
她得到玉梅果卻并未服下,而是將其給了云小丫,她說:當姐姐的弄到好東西自然是要給小妹的。
隨后,云家五姐妹就照例結伴下山巡查了。而無法練劍的月傾寒只能選擇留在云三丫的房內打坐修煉。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
玉山腳下。
茂密的樹林間,云家五姐妹結伴而行,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巡查玉山四周,看是否有虎狼幫的人,一但發現,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滅殺。
“大姐,你說四天后的比試我們能贏嗎?若是輸了,那可就…”云二丫的心中有些沒底。
不等云大丫說話,云三丫搶先答道:“哎呀,二姐!你就放心吧,有傾月在,肯定能贏的。”
“她才王階初期,真的行嗎?”四丫微微皺眉,明顯也有些擔心的樣子。
“哎!”云三丫的眉毛微豎,“王階初期怎么了?那日傾月殺嚴斐五人可是只用了兩劍,這等實力,就是宗主也沒有啊!”
“好了!”云大丫一開口,其余四人都看向了她。
她鄭重道:“不要在外邊談論韓小姐的事,若是走漏了消息…..”
云大丫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云小丫驚叫了一聲:“啊!”
云家姐妹齊齊側頭看向云小丫,這一看,四人不禁同時失聲驚呼:“小丫!”
只見,一名身穿老樹皮顏色衣服的男人,突兀地出現在了云小丫的面前,他手持砍刀,對著云小丫的頭就是一刀!
變起太過倉促,那偷襲的男人修為不弱,速度更是極快。云家姐妹幾個的注意力剛剛又被云大丫吸引,回神之時再想救基本已經是不可能了。
云小丫的修為本就是五姐妹中最弱的一個,再加上身為老小性子又是溫溫柔柔的,四個姐姐都格外地照顧她,這臨敵的經驗自然也是沒有多少的。
眼見那男人一臉的猙獰,如同兇神惡煞一般,云小丫竟被嚇得一動也不能動,就更別說躲了。
云三丫的眼睛一下就急紅了,她爆發出了連她自己都無法想象的速度,一把扯住了云小丫的左臂,猛地將其向自己懷中一拉。
“啊!”云小丫發出一聲慘叫直接暈了過去。她的一條右臂齊肩而斷,凌空飛起,直直落到了一丈之外。
鮮血從云小丫的斷臂處瘋狂地噴出,染紅了她的半邊身體和腳下的土地,也染紅了云家姐妹的眼。
偷襲的男人一擊未能殺死云小丫,也不戀戰,只陰冷地看了云家姐妹一眼,便轉身向遠方快速逃出。
眼見如此,云三丫氣得瞪裂了眼角,她怒喝一聲:“還想跑!”隨即一把將云小丫推到了云四丫的懷里,極速追了上去。
云大丫和云二丫兩個人想攔都沒能攔住。
云四丫看到那狂噴的鮮血,她竟然慌了神,連暫時用靈力封住傷口都忘了。她雙目含淚地看向云大丫,焦急道:“大、大姐,怎么辦?怎么辦啊!”
云二丫也看向云大丫,目露擔憂之色,其眼中的意思很明顯:三妹自己追出去了,我們怎么辦?
云大丫眉頭緊蹙,她以最快的速度用靈力封住了云小丫的傷口,同時冷靜地道:“二妹跟我去追三妹,四妹你帶著小妹趕緊回宗,對了,”她指了指地上的斷臂,“將小妹的手臂也帶回去,你去求韓小姐,看她有沒有辦法幫小妹接上。”
“是,大姐!”這個時候也不是廢話的時候,云二丫和云四丫應是之后。云四丫一把抱起昏迷中的云小丫,云二丫則跟著云大丫循著云三丫離去的方向急速追了下去。
云三丫紅著眼睛,認準了前面逃著的男人緊追不放。敢傷她小妹,她定要讓他死!
一個亡命奔逃,一個瘋了一般地追趕,只一刻多鐘的時間二人就已經奔出了近三十里。
他們所過之處,一些低矮樹木上的黃葉都被他們急速奔跑時帶起的勁風吹了起來,紛飛的黃葉打著旋兒,盤旋不絕。
姐妹五人中,大丫是土靈脈,二丫也是土靈脈,三丫是風靈脈,四丫是火靈脈,小丫是水靈脈。
所以,雖然大丫修為最高,但在速度上卻是三丫最快,若不然月傾寒剛到玉山腳下之時,第一個見到的就不會是三丫了。
憑著風靈脈的優勢,憑著憤怒,云三丫逐漸地拉近了她和那男人之間的距離。
然而,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云三丫并未發現,她離玉山宗已經越來越遠了。而那男人逃去的方向,正是虎狼幫所在的西北方。
二人之間的距離還在拉近,三十丈、二十丈、十丈,五丈,眼見云三丫就要追上那男人了。
突然,在云三丫左前方的一棵大樹后面竄出來一名身形壯碩、目光如狼的男人。
男人的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了云三丫的速度,眨眼間就到了她的面前。不等她有任何的反應,一把雪亮的鋼刀已經直直插入了她的心臟!
云大丫和云二丫拼了命地追趕云三丫,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看到。想起三丫只有一個人,姐妹兩的心就一直揪緊著,這速度也是一提再提。
狂風在耳邊呼嘯,樹木山石飛速地向后退去,焦急萬分的兩人,此刻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她們平日里的極限速度。
她們發現了方向上的不妥,可她們不能停下,更不能回頭,那發瘋追出去的妹妹是她們不能舍棄的親人。
腳下的路好像很長,因為她們始終看不到她們的妹妹,又好像很短,因為她們已經行過快四十里了。
極速奔行中的云大丫突然頓住,她一把抓住了依舊疾馳中的云二丫的手臂。她目露悲傷與絕望,口中亦發出了無法掩飾的嗚咽。她抖著手,指著左前方五丈處的一塊巨石。顫抖的唇,竟讓她不能言語半分。
云二丫感受著一向穩重的大姐此刻地顫抖,感受著她抓著自己手臂的用力,不免心中緊張,她緩緩地、緩緩地,將視線移向那里。
“啊!”的一聲凄厲尖叫,云二丫捂住了嘴,兩行眼淚瞬時奪眶而出。
黃色的葉子飄飛來去,給退去綠色的山間平添了幾分凄涼與冷肅。迎面而來的秋風在此刻,涼入心田、涼入血脈。
巨石之下,云三丫正仰躺在那里。她氣息全無,左胸處還插著一把鋼刀,大片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半邊身體,眼見是不活了。
就在云二丫驚呼流淚之時,一道森冷的斧光從右前方的大樹之后斬出,目標正是云二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