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寒點頭,嘴角也彎了彎。
鋪在她面前的獸皮上畫的不是別的,正是一份地圖,至于所畫之處是寶藏還是洞府,她就不知道了。
月傾舞指著地圖道:“姐,這地方應該是五行絕地外東北方的燕山,正好順路,不如我們去玩玩。”
月傾寒微微點頭,道:“好!”
燕山沒有位列天風外界七大試煉之地,那是因為它太過危險,里面經常有圣階妖獸活動,不適合試煉,所以,對于這里,月傾寒還是比較有興趣的。
月傾舞嘻嘻一笑,道:“那就這么決定了,我們改道去燕山,然后去五行絕地,最后到達天外國。”
月傾寒微微點頭。
“嘿!”月傾舞樂了,身子一歪枕在了月傾寒的腿上,笑道,“姐,自從來了天風外界,我就覺得生活越來越有趣,比在月家時好玩多了。”
月傾寒笑笑,伸手拿過月傾舞手上尚未檢查完的儲物靈戒,靈魂力探入其中,繼續檢查了起來。
月傾舞拉過月傾寒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繞玩,嘟囔道:“姐,那里面沒什么東西了,有什么好看的。”
月傾寒也不答她的話,翻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信封,信封已經被人拆開,她取出里面的信,展開觀看。
“哎,這是誰給老山龜的信啊,上面寫了什么?”月傾舞來了精神,半撐起身子,把頭湊過來觀看。
可是她越看,臉色就越黑,雙腮被氣得鼓起,一雙美眸里燃燒起了明晃晃的火焰,她咬牙切齒道:“姐!我要殺了這個混賬!”
月傾寒面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散發著寒氣的眸子顯示了她心中也是極為的不悅。
這封信正是那城西儒雅男子寫給老山鬼的,里面不但明確地寫了他花費大筆靈石請老山鬼對付盧勝他們的事情。
還寫了關于月傾寒姐妹的,其中的污言穢語之多,之下流無恥,簡直是能把死人都氣活了。
月家兩位嫡系小姐,尤其是月二小姐,長這么大,誰敢在她面前說一個帶顏色的字,如今卻看到一大篇,她怎能不怒。
月傾舞一把抓過那封信,一個閃身就出了馬車,留下一句,“姐,你等我去問個明白”
盧勝三兄弟被月傾寒震懾之后都有些發蔫,于是他們將那些山賊手中的儲物道具都放到了一起,在帳中查看,也能讓他們的心情好一些。
突然,“嘶啦”一聲,帳篷門被人撕破,一道紅影好似一陣旋風般刮了進來,身周翻涌著強烈的火元素。
盧勝三人皆是一驚,紛紛抬頭看向來人,待見到是月傾舞,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抱拳道:“傾姑娘。”
月傾舞強壓怒氣,身周的火靈力漸漸地平穩下來,她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景涼是誰?”
盧勝三人全都一愣,互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解之色,眼前這位大小姐為何要問起景涼?
心里嘀咕,盧勝卻是不敢怠慢,連忙答道:“是煙飛城常駐賞金獵人團隊山河團的團長。”
“好,很好!”月傾舞重重地點頭,冷冷道,“明日我們返回煙飛城,我要滅了他!”說著話,她將那封信和一個儲物靈戒扔在了地上,轉身沖出了帳篷。
盧勝三人一臉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景涼怎么得罪這位大小姐了!她竟然要滅掉對方。
半晌,老三白浪彎腰撿起了那封信,看了起來。
盧勝撿起了那枚儲物靈戒,靈魂力探入其中開始查看,卻發現里面是二百五十萬塊下品靈石。
盧勝無語,他知道,月傾舞剛剛的話絕對不是鬧著玩,這尾款都給齊了,能是開玩笑么?
張成則湊到了白浪身邊,跟著看那封信。
信還沒看完,張成就吼了起來,“他娘的,景涼這個混賬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滅了他,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白浪也被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道:“陰險小人!”
盧勝皺了下眉頭,拿過那封信看了一眼,也被氣白了臉,道:“他如此陷害我們,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地位和利益。”白浪狠狠道,“煙飛城只有山河團一個常駐的六階大團,請他們的人自然就多,可我們狼群距離六階大團越來越近,他怕我們成為六階大團后搶了他的生意!”
張成嘲諷道:“暗下黑手,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我們面對面地打上一場,拼個勝負高低!”
白浪已經平復下了心情,淡淡道:“有些人就是喜歡背后陰人,之后還要說一句不戰而屈人之兵,在那里洋洋得意,真讓人不恥。”
盧勝點了點頭,道:“無妨,傾小姐既然要出手,我們自然要一起!”
“不錯!”張成眼睛一亮,道,“惹上那兩位小姑奶奶,我看他景涼還能掀起什么浪花!”
白浪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涼涼道:“這就叫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月傾舞氣呼呼地回到馬車上,一屁股坐下,怒道:“姐,有人欺負你小妹,你管不管!”
月傾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已經準備滅掉那人了。”疑問句,卻是萬分肯定的語氣。
月傾舞頓了頓,道:“對,那什么景涼的,是煙飛城山河團的團長,明日我們就回煙飛城,本小姐要讓他徹底涼涼!”
月傾寒勾唇淺笑,道:“那就讓他涼涼。”
第二日,眾人啟程,返回了煙飛城。
由于某位大小姐的催促,回城的速度非常快,不過六天的時間,眾人距離煙飛城已不足千里。
眾人停下,按照計劃,化整為零,或隱藏自身進城,或易容之后進城,總之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當夜,煙飛城賞金獵人六階大團山河團團長景涼的住處,也就是城西的那座院落。
今夜的月光很亮,但不知怎的,并不美,反而給人一種慘白的感覺,顯得有幾分陰森恐怖。
十道身影自正門處闖入,見人就殺,而院內的人反應過來之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紛紛開始反擊,喊殺聲四處響起,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后院中,景涼正在屋中修煉,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外邊傳來那中年男人的聲音,“團長,狼群的四人帶人殺入府中了。”
“什么!”景涼被打擾了修煉,本就極為不悅,一聽這話,不悅直接變成了憤怒,他身影一閃來到門邊,一把推開門,“來了多少人?”
“十人,盧勝他們四個,還有六名帝階中期。”中年男子沉穩地答道。
“好,很好!”景涼怒極反笑,“不過區區十人就敢闖我景某人的府邸,當真是不想活了。”
“團長!”四道聲音同時響起,三男一女出現在院門口,正是山河團五位副團長中的四位。
“你們來得正好!”景涼的臉上露出笑容,抬步向四人迎去,“走,和我去會會盧勝,我倒要問問,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必了,我們已經來了!”盧勝的聲音朗朗而來,帶著靈力,于夜空中回蕩,氣勢十足。
四位副團長同時回頭看去,就見盧勝、白浪、張成和一名白衣持劍男子并肩而來,身后跟著六名黑衣漢子。
景涼身影一閃,站到四位副團長身前,面對著盧勝,冷冷道:“盧勝,你無緣無故帶人殺入我家中,是什么意思。”他翻手取出一把長劍,劍指盧勝一行人,“今日,你若是不給我個交代,就別想活著走出我的府邸。”
“交代,什么交代?”張成上前一步,怒道,“你請老山鬼截殺我們的時候,怎么沒想著要給個交代!”
景涼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怎么就忘了,他花大價錢讓老山鬼去截殺盧勝他們,可他們卻出現在了這里,這真的有些不尋常啊!
難不成老山鬼讓他們殺了?不可能,老山鬼的戰力和他相當,圣者之下難逢敵手,就憑盧勝他們,不可能殺掉老山鬼。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將這件事情泄露給了他們,讓他們逃過一劫,他自己這邊的人都是絕對可信之人,不可能泄露消息,那么泄露消息的人就只能是老山鬼那邊的人了。
真他娘的是個廢物,景涼心中怒罵,面上卻是一派淡然,道:“張成,你可莫要血口噴人,說我請老山鬼截殺你們,”他一伸手,“拿來!”
“拿來什么?”張成怒瞪著他。
“證據。”景涼淡淡然開口,這個事情,他絕對不能承認,請山賊對付同行,這在賞金獵人之中是大忌,一旦被人知道他做過這種事情,那他就不用混下去了。
張成更怒,正要說話,卻被盧勝一把拉住,只聽他淡淡道:“證據我們有,但不能給你看,一封信而已,若是被你給撕了,我們可找不到第二封。”
景涼的臉色一變,為了表示誠意,他確實是給老山鬼去了一封信,可是,即便老山鬼想留個后手,將信留下了,也不可能落到盧勝的手里,對方一定是在詐他。
景涼只這么一個失神,盧勝卻是抓住了機會,大喝一聲:“上!”
隨著他的話音,狼群的十人手持兵器,一窩蜂般沖向了對面的山河團五人。
景涼立即回神,怒喝道:“殺,一個不留!”
可惜,他終究是失去了先機,被盧勝等人占了個先手,吃了個暗虧,若不是他實力非凡,這一個疏忽,就能要了他的命。
房頂上。
看戲的月二小姐拿著一個靈果小口小口地吃著,嘖嘖嘆道:“這個景涼啊,有實力,有手腕,也夠狠,卻缺少了那份大氣,正因為少了那份大氣,才會遲遲進階不了圣階,唉,說穿了,還是看不開,放不下。”
月傾寒忍不住淺笑,淡淡道:“的確是如此,有很多二等帝階后期圓滿都是如此,被困在脫凡壁壘之前。”
月傾舞笑道:“可不是,心這個東西啊!是最難把握的,天賦再高也不行,心自由,則人自由,心不自由,則被困于方寸之地,不得逃脫。”
月傾寒忍不住看了月傾舞一眼,實沒想到,她這位跳脫地像個小猴子似的小妹,居然還有這番不凡的見解。
月傾舞看懂了自家大姐眼中的意思,忍不住咧嘴笑開,道:“月家家規第一條,圣者之前不得動男女之情,就是因為,比心更難看破的,是情字,而情是什么,情由心生,不還是一樣。”
月傾寒笑笑,點頭表示贊同。
下方的戰斗很快進入白熱化,景涼的實力太強,山河團的其余四位副團長也都是帝階后期修為,盧勝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只這一會兒已經是個個掛彩。
月傾舞咧了咧嘴,道:“姐,我要下去了,再不下去,就要給他們幾個收尸了。”
月傾寒點頭,道:“小心些。”
“放心吧!”月傾舞應了一聲,身影一閃,躍到了戰場之中。
只見她右手一揮,一道長長的火焰刀刃斬出,斬向景涼五人,將他們逼退了足有一丈。
“什么人?”景涼面露驚色,大聲喝問的同時抬頭看去,這一看,他不禁一愣,君階后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逼退他?
月傾舞巧笑嫣然,甩手將一張白紙扔給了景涼,笑道:“景團長好豐富的想象力,竟然能想出來這么多種照顧我們姐妹的辦法,真讓我大開眼界!”
景涼心中警惕,伸手接住白紙,展開一看,臉色徹底變了,這正是他寫給老山鬼的那封信,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怎么?”月傾舞語帶笑意,“景團長不認得自己寫過的信了嗎?”
景涼回神,抬頭怒視著月傾舞,喝道:“哪來的黃毛丫頭,虧你長了這么一張漂亮的臉,卻是蛇蝎心腸,居然拿一封假信來污蔑我。”
說著,他便要撕碎手中的信,卻突覺眼前紅影一閃,他手上的信就已經回到了那紅衣姑娘的手上。
景涼的后背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距離將近兩丈,居然能在他手里奪下信件這等脆弱之物,她她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君階后期就有如此戰力?
月傾舞將手中的信遞給了盧勝,笑道:“這個可不能毀哦,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