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寒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待感覺腳踏實地之時,已然站到了一處不算太高的山崗上。
四周林木茂盛,看不出多遠,月傾寒嘗試放出靈魂力,結果發現靈魂力被禁錮在識海之中連一尺都放不出去,僅僅能打開儲物靈戒而已。
月傾寒皺了皺眉頭,從儲物靈戒中取出一把圣器長刀,靈力灌入后直接扔上了天空。
一丈、兩丈、三丈,“咔!”
長刀才入空三丈,就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陣波紋給震碎了。
禁空!
月傾寒嘆了口氣,取出月家聚集族人的小圓盤看了看,發現上面一個紅點也沒有。
這個小圓盤可以顯示方圓十萬里內的所有月家人,如今這樣就說明,方圓十萬里之內一個月家人都沒有,八成是不在一個空間內。
月傾寒收起小圓盤,取出那塊刻著祥云的令牌,令牌還是那塊令牌,并無什么變化。
月傾寒微微皺眉,不知道是因為時機沒到還是如何,她想了想,將這塊令牌放入了懷中,以便有什么變化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月傾寒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么異常,便取出師心劍背在背上,順著山路朝山下走去。
山下有一座大鎮子,說是大鎮子有些委屈它了,說是小城也不為過。
此刻正是午時,鎮門處來來往往有不少人,這些人的身上都沒有靈力波動,應該都是沒有修煉過的。
月傾寒看到來往的百姓交付入城費,用的都是銅板,不由嘴角微抽,這東西,她沒有啊!
收入城費的鎮衛共有兩人,左右各一,都看到她了,其中一名鎮衛被她的容貌所驚,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另外一名鎮衛卻是機靈得很,快步來到她的面前,微微彎腰一禮,笑道:“這位小姐,您是否遇到了什么為難之事,不知小的可否幫上忙?”
月傾寒翻手取出一片玉簡,雖然只是天風界極為普通的東西,但其玉質上層,在這種沒有修煉者的地方應該很值錢才對。
果然,那鎮衛看到玉簡,眼睛頓時就亮了,一副恨不得將玉簡搶過去的表情,好在他也算是定力非凡,只是眼巴巴的瞅著。
月傾寒淡淡道:“我想進鎮,但沒有銀錢,你看這塊玉可否抵作入城費?”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那鎮衛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月傾寒手中的玉簡雖然很薄,做不了什么首飾,但做一塊上好的玉佩還是沒問題的。
看這塊玉的品質,若是做成玉佩,那價值,嘖嘖,他下輩子妥妥就不用奮斗了。
月傾寒隨手將玉簡扔給鎮衛,淡淡道:“那我就進城了。”說罷再不理那鎮衛,徑直進入了鎮子。
順著主道往前走,月傾寒開始思索現在的情況。
她現在呆的地方靈氣稀薄,明顯養不出高階的修煉者,能有那么幾個天賦高的修煉到帝階怕是就頂天了。
在這種地方,只要能用靈力,她就可以說是無敵的,禁錮不禁錮靈魂力其實差別不大。
那么,為什么要禁錮靈魂力?
而那禁空,對于月傾寒來說,禁空三丈其實和不禁空沒什么區別,她離地兩丈飛行,速度也不會慢太多。
那么,為什么還要禁空呢?
月傾寒想了又想,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屏蔽她的視覺。
這里的關鍵應該距離她不遠,只要靈魂力一掃或是飛高一望,就有可能發現,所以才會有這兩種禁制。
那么,想要找到那處關鍵,最簡單也最有可能實現的辦法,就是找地頭蛇。
或富戶、或幫派、或乞丐、或官府,這些人的消息往往最為靈通,而且包含了上層、中層和下層,無一遺漏。
“這位小姐請了!”前路突然被一個身穿華服,油頭粉面,眼底有些烏青的青年擋住。
月傾寒微微抬眸,見面前青年看她的眼中滿是淫邪之色,身后還跟著四個趾高氣揚,一看就是打手的壯漢,哪還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給送枕頭!
月傾寒淡淡道:“有事?”
那青年見月傾寒回應,不由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湊近了些深吸口氣,眼睛微瞇,面露陶醉,笑道:“不知姑娘芳名,小生是否有幸請你吃個飯?”
月傾寒是誰?從小到大還真沒人敢對她行如此下流猥瑣之舉,心中一怒,一腳就把華服青年踢了出去。
月傾寒還要打聽消息,根本沒用靈力,也沒用太大的力,卻還是將那青年踢出去一丈多遠,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放肆!”四個狗腿子齊齊斷喝,月傾寒身形一閃,拉出一片殘影,“砰砰砰砰!”四聲連響,四個狗腿子全都被踢飛了出去,當場暈倒。
月傾寒上前一步,一腳踏在華服青年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涼涼道:“說吧,你爹是誰?”
方圓十丈之內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本來嘆息著一朵鮮花就要被糟蹋的過路百姓全都瞪圓了眼睛,這姑娘的話意思太明顯了,她不怕對方的爹啊!甚至還要主動找過去,這姑娘到底是誰啊?!
“咳咳咳!”華服青年大聲咳嗽,面色發白,眼中卻還帶著傲慢,冷笑道,“我爹是鎮長,識相的放了我,跟我回家,做我的…”
“啪!”的一聲,月傾寒一巴掌打到華服青年的臉上,將他的臉打得向一側歪去,半邊臉頓時腫起,,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月傾寒一把扯住華服青年的頭發拖在地上,轉身隨便找上一個中年男子,淡淡道:“鎮長府邸在哪?”
那中年男子渾身一抖,哪敢遲疑,連忙伸手指向街道的另一頭,哆哆嗦嗦道:“在、在,在那邊,鎮中心門面最大的府邸。”
月傾寒微微頷首,拖著華服青年往前走。
她的速度很快,街道上的人只看到一道殘影,月傾寒已然拖著人迅速掠過,不過二十多吸就到了鎮中心最大的府邸門前。
那府邸門前擺著兩個石獅子,站著四名守衛,大門上掛著一塊門匾,門匾上寫著:“鎮長府”三個字。
月傾寒拖著華服青年,身影一閃來到大門前,一腳踢上大門。
“轟!”兩扇實木大門直接被踢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第一進院落的兩間瓦房上,帶起一陣塵土。
四名守衛這才反應過來,大叫著沖來。
月傾寒一步踏入府邸,體內靈力分出四道沖出,擊打在四名守衛的后頸,將他們打暈在地。
此處情況不明,要她委屈自己裝弱不可能,但是能不殺人還是最好不殺人,不殺人,一切就都有轉圜的余地。
大門被踢飛的巨大響動很快驚動了鎮長府內的人,數十名仆婦下人和護衛呼啦啦地從內院沖出,將月傾寒圍了起來。
“呔!哪個小賤人…..”
“啪!”一個體格粗壯的婆子剛開了一個口,就被月傾寒一巴掌扇到在地,她特別討厭女人叫女人賤人,感同身受都不懂嗎?該打!
月傾寒涼涼的目光看向周圍所有人,淡淡道:“叫你們鎮長出來說話,否則…”她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劍,橫向一揮。
巨大的劍氣橫向斬出,將第一進院落里的兩間瓦房攔腰斬開,瓦房立即垮塌,碎石破瓦掉了一地。
“死!”
周圍一眾人盡皆面色發白,下意識向后退去,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非人的手段,此時哪還敢多言一句,一個個安靜如雞。
“在下林山鎮鎮長林平,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這位姑娘,姑娘竟如此硬闖!”就在無人應聲之際,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
周圍的一眾仆婦護衛齊齊松了一口氣,月傾寒循聲看去,卻見一名有些發福、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從拱門處走了出來。
月傾寒一甩手,華服青年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砸在了林平面前,揚起塵土一片,她淡淡道:“他是你兒子吧?”
林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待看清被摔在地上之人時,不禁面色微變,眼中怒色一閃而過,被他強行壓下,笑道:“不錯,不知我兒如何得罪了姑娘,姑娘竟要如此對他!”
月傾寒淡淡道:“你的兒子是什么樣,你應該最清楚吧!他如何得罪了我,還需要來問嗎?”
林平面上僵了僵,他當然知道,這姑娘的容貌氣質用傾國傾城來形容怕是都委屈了,整個一九天仙女下凡塵,別說是他兒子,就算是當今帝王見到怕是也會動心的!
林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那個,是小兒無禮,得罪了姑娘,實是姑娘長得太美,小…”
月傾寒又是一揮手,一道比剛才那道還要大上數倍的劍氣憑空出現,貼著中年男子的身體轟然落地。
房倒屋塌院墻毀,巨大的劍痕將整座鎮長府邸一劈兩半,留下一道三十多丈長,一丈多寬,五丈多深的劍痕。
“噗通”一聲,林平被嚇得當場軟倒,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牙齒咯咯打戰,額頭上的汗好像水一樣流。
院中的那些仆婦護衛也有不少嚇得軟倒,更有幾個膽小的直接就被嚇尿了。
剛剛斬瓦房的那一劍雖然也很可怕,但看起來并不是那么直觀,可這一劍,那深深的劍痕若是橫過來,千軍萬馬怕是也沒用啊!
月傾寒一步邁到林平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道:“想好了再說話。”
林平渾身一抖,再不敢巧言狡辯推卸責任,當場跪倒,連連磕頭,大聲道:“仙子饒命,仙子饒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的錯,您想怎么懲罰都行!”
林平很清楚,這種近乎非人的人不是他能得罪的,即便是當今陛下怕是也得罪不起,為今之計只有認錯一途,希望能保住一條小命!
月傾寒淡淡道:“我問你,你可知這附近千里之內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比如,去了就會死人的地方?”
林平一愣,不明白月傾寒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卻不敢怠慢,連忙道:“有的、有的,在林山鎮東方八百里處,吳家村后,有一座云霧繚繞的高山,凡是進山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八百里,月傾寒微微點頭,取出五片玉質上好的玉簡放到地上,淡淡道:“我缺銀子,你去給我拿些銀子,這些就算是交換。”
林平哪敢收她的東西,連忙道:“不用不用,仙子需要,是我們林家的榮幸,哪能收您的東西呢?”
月傾寒淡淡道:“我不喜歡占人便宜。”
林平偷眼看了月傾寒一眼,見她神情淡淡,不似假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道:“那好,林平多謝仙子厚愛,我這就去給您拿銀子,還請您稍等。”
月傾寒淡淡道:“不用太多,百兩即可。”
“是!”林平迅速轉身,沿著劍痕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后院跑。
月傾寒看了看鎮長府內一片狼藉,微微皺眉,卻也沒管,讓她破壞不在話下,重建…著實有些難度,還是算了。
片刻后,林平呼哧帶喘地跑了出來,來到月傾寒面前,將裝著十錠十兩重銀錠的包袱遞給她,笑道:“這是一百兩銀子,仙子你拿好。”
月傾寒揮手收起銀子,淡淡道:“日后管好你的兒子,若是他再敢強搶民女,就不用活了!”
“是是是!”林平哪敢不應連連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約束他!”
月傾寒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了鎮長府。
時間尚早,月傾寒在城內買了匹好馬,騎著它離開林山鎮,朝東方趕去。
月傾寒給馬匹加持了點兒靈力,讓它跑得輕松些,一路打聽一路前行,終于在第二天傍晚來到了那座高山山腳處的村落,吳家村。
“老大爺。”月傾寒將一塊五兩重的碎銀子放到村頭坐著的老頭面前,淡淡道,“您能和我說說吳家村后面那座山的情況嗎?”
老爺子沒看那錠碎銀子,反而是看著月傾寒,喚了一句,“孫女兒,你回來看爺爺啦?”
說完這句話,他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對,瞇著那雙老眼,仔細打量了月傾寒一番,才笑道:“哎呦,是老頭子我看錯啦,對不起啊!閨女,人老了,這眼神兒就不太好使啦!”
月傾寒心中暗嘆,淡淡道:“無事,您老對吳家村后那座山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