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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易主

  風府內。

  鮮血染紅了第二進院落,尸體橫七豎八倒了一地,風家的人正在打掃戰場。

  林意武、姜然、林心如和風雪正坐在一起喝茶,剛剛殺過那么多人對他們的心情毫無影響。

  林意武笑道:“阿雪,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風雪喝了口茶,淡笑道:“等陸家來人?”

  姜然不解道:“陸家明知道我們在此,還會派人來嗎?”

  “會,”風靈微笑,“陸戰看似武將出身很是粗獷,實際上精明著呢,他定會派人手過來表示一下關心,我猜來的一定是水柔。”

  話音未落,有一小廝來報:“啟稟夫人,陸夫人和陸家兩位長老求見。”

  姜然不禁笑看風雪,笑道:“阿雪你真是神了。”

  風雪勾唇一笑,說道:“女人和女人比較好說話。”

  姜然點頭,笑道:“也是。”

  風雪放下茶杯,說道:“意武,心玉,你們帶些人出去見他們,直接去云府,將云家解決了。”

  “好!”林意武起身,和林心玉點了二十個人快步離開了。

  林意武他們剛走,天際一道青光由遠至近,徑直落入了風府后院。

  風雪立刻起身,對姜然道:“娘,蘭圣者回來了,我們去見見吧。”

  姜然點頭,笑著起身,說道:“好!”

  第四進院落內。

  月玉蘭帶著魅姬和風靈落地,推開眼前的房門就走了進去。

  魅姬和風靈對視了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月玉蘭將月傾寒小心地放到床上,對魅姬道:“照顧好小姐。”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

  魅姬和風靈都感受到了月玉蘭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自然不敢多話。

  魅姬連忙道:“是,蘭姑前輩。”

  月玉蘭微微點頭,揮手部下一道防御禁制后,一步邁出房門,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

  聞國皇宮之外。

  陸安仰躺在一處房頂上,優哉游哉地看著天上時不時飛過的大雁,嘴里還叼著一根草根,悠閑極了。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落在了陸安的身邊。

  陸安看了這兩人一眼,沒有起身,只是招呼道:“哎呦,原來是木國公和平南候到了,敢問二位來此何意?”

  木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老陸家上上下下都是一身的軍魂,就這個陸安,一身的痞子氣,他有些不喜,卻也沒到討厭的地步,便道:“來助你一臂之力。”

  顧南灼的性子卻一向比較謹慎,出言問道:“不知陸三爺為何還不動手?”

  陸安看了兩人一眼,笑道:“多謝木國公相助之情,至于我為什么不動手嗎?”他吐掉了口中的草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先守著就行。”

  顧南灼皺了皺眉,他知道陸安這應該是在等機會,但是他在等什么機會呢?

  顧南灼思索間,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三人面前,嚇得他后退了一步,差點兒取出兵器。

  木凱卻是毫不驚訝,反而是眼睛一亮,看了過去,說真的,他是很想讓自家兒子和陸凌雙結婚的,那怕是他兒子嫁過去呢,他也愿意啊,可惜啊….唉!

  鬼女淡淡地瞥了顧南灼一眼,然后對木凱點了點頭,才對陸安冷淡地道:“馮勇已死!”說完,她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哎!”陸安伸著手,一臉無奈,我的大侄女兒誒,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真是.....

  無奈的陸安只能翻身而起,對身邊二人道:“我這就要動手了,不知侯爺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空中。

  只見,一道青色的模糊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他的頭頂飛過,直奔聞國皇宮所在的方向而去。

  “臥槽!”陸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蹦三尺多高,“這不會是那位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女圣者吧!她要干嘛?”

  顧南灼和木凱聞言也紛紛向空中看去,果然看到一道青光朝聞國皇宮的方向飛去,眨眼間已經到了上空。

  聞國東城,城衛軍統領陳忠的府邸內。

  “報!”一名兵士急急忙忙地闖入了陳家的演武場,來到陳忠面前,“稟報統領,東城門外發現了大股的騎兵,疑似敵襲,請統領定奪。”

  陳忠停止練槍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我知道了,傳令下去,緊閉城門嚴陣以待,我馬上就到!”說著,他一臉平靜地向后院馬鵬走去,他明白,這是陸戰動手了!

  “是,統領!”兵士領命后快步離開了陳家,朝東城門而去。

  半刻鐘后。

  “轟轟”的馬蹄聲響在去往東城門的主道上,陳忠一臉冷肅地帶著五十名親兵縱馬疾行,以最快的速度朝東城門趕去。

  他和陸戰雖然沒有什么過深的交往,但他知道,陸戰那“聞國千年第一帥”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

  他既然已經出手,那就必然是以狂風席卷之勢,疾、猛、準是必然的。所以,他必須要盡快趕到城墻上主持大局才行。

  他抬眼向東城門看去,發現距離已經不遠,不由心中一喜,雙腿用力一夾胯下馬腹,使得戰馬嘶鳴一聲速度更快。

  可就在此時,在道路兩側的房頂上突然出現數百名手持勁弩的弩箭手,二話不說對著他們就是一輪齊射。

  陳忠的面色巨變,大喝一聲:“小心!”便抽出腰間的佩劍一邊格擋著射來的弩箭,一邊用力夾著馬腹,催動著身下戰馬快點、再快點。

  他知道,這一定是陸戰派來的人,為的就是阻止他去東城門,他絕不能讓陸戰得逞!否則,這聞城就算是破了。

  陳忠是帝階中期修為,可以擋住弩箭,可他的親兵卻是無法抵擋的。

  一時間,“噗噗”的箭矢入肉聲、“啊”的慘叫聲、“當當”的兵器落地聲和“噗通!噗通!”的尸體落地聲不絕于耳。

  二十名親兵在這一輪齊射中竟是無一活口,全部斃命,流出的鮮血蜿蜒成一副名為“悲哀”的圖畫,帶著刺入靈魂的血腥味。

  陳忠緊咬著牙,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他的親兵全完了。娘的,陸戰你給老子等著。他在心中怒罵,卻更為賣力地催動起了戰馬。

  驀地,在他左前方的一家店鋪里越出一人,擋在了他的前面,不由分說便是一刀朝他劈來。

  “什么人?”陳忠怒喝一聲,毫不停頓地借著戰馬前沖之勢揮劍迎向了那人劈來的一刀。

  “當”的一聲大響,陳忠挾戰馬前沖之勢竟然還是被那人的一刀劈得倒飛而起,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就連手中的佩劍也脫了手。

  “嗤嗤嗤!”密如飛蝗的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陳忠并沒有月傾寒激發靈力成劍的本事,所以,他只能不甘地被無數的箭矢射成了篩子。

  陸不平陸老爺子收刀而立,冷冷一笑,對著那五百名弩箭手一揮手,喝道:“我們走!”

  東門外,馬蹄聲如雷隆隆作響,由遠至近。

  陸書文、陸遠、伯仲和葉紅蓮四驥當先,在他們身后則跟著兩萬名精銳騎兵。

  驚羽城等四大城池被拿下,陸戰的兵到了聞城腳下聞人風竟是一無所知。

  城頭上的副統領看著猛沖而來的騎兵,焦急地問向身邊的千夫長:“派去找統領的人還沒回來嗎?”

  “沒有!”千夫長道。

  副統領的眸子一瞇,喃喃自語道:“看來是回不來了,傳令下去,關…”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后心一痛,低頭一看,就看到了那雪亮的,從他的心臟處穿出的刀尖。

  “你…”副統領嘴角溢血,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努力地想轉過頭,看看殺他的人,“你,亂、亂臣、臣,賊子!”

  “哼!”千夫長冷哼一聲,淡淡地道,“所謂,君不正臣不忠,臣頭外國;父不正子不孝,各奔他鄉,你不懂嗎?聞人風做的太過了,”他一把拔出插入副統領心臟的短刃,“副統領,怪只怪,你愚忠不辨是非!”

  “你…”副統領還想說什么,卻終究是再也說不出話來,身體轟然倒地,眼中亮光湮滅。

  千夫長對身后站著的幾名兵士揮揮手:“傳令下去,城外騎兵乃是我聞國精銳回都城請賞,都不必驚慌,放行即可!”

  “是!”幾名兵士領命,轉身下去了。

  千夫長看著越來越近的兩萬騎兵隊伍,不禁喃喃自語:“權力啊!是個好東西,可就算是皇權也有個限度,若不然,天風外界就不會存在改朝換代一說了!”

  聞國皇宮上方。

  青影緩緩停下,露出了其中的月玉蘭。

  月玉蘭此刻的目光很冷,面色也很冷,與她平時那種溫和截然不同,她將靈魂力擴散開來,覆蓋住下方的皇宮。

  很快,她便找到了在御書房內等消息的聞人風。毫無廢話,她直接飛到了御書房上方,一掌拍下!

  由颶風組成的青色巨掌凌空拍下,將御書房整個拍成了粉末。

  可憐聞人風堂堂一國皇帝,竟是連自己怎么死的,死于誰手都不知道!

  隨后,月玉蘭開始掃蕩整個皇宮,但凡疑似聞人家血脈和聞人家死士的她都沒有放過,全都一掌拍死,很快,聞國皇宮就被她毀了個七七八八。

  這還不算完,月玉蘭又一一找上了聞人家在皇宮外的子弟,上至一百余歲的老者,下至剛剛生下來的孩童,她是一個也沒放過,就連生下聞人家血脈的女人她也一樣沒有放過。

  這,就是傷了她家小姐的代價!

  直到,月玉蘭停在太子府的上空,微微皺著眉,半晌,她落在了太子府花園內的一座涼亭中。

  原本坐在涼亭中的聞國太子聞人庸看到從天而降的她,不由勾唇一笑,將手邊早已經涼透了的一杯茶一飲而盡。

  隨后,他起身,對月玉蘭躬身一禮,恭敬道:“聞人庸,見過前輩!”

  “你不是聞人庸,你臉上的面具對我無用!”月玉蘭淡淡地道。

  “聞人庸”的身子一僵,很快恢復正常,苦笑道:“果然瞞不過前輩,太子殿下已經于十日前離開了聞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他從儲物靈戒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月玉蘭,“只是殿下臨走時命我將這個交給陸帥。”

  月玉蘭接過,隨意地瞥了一眼,上面只簡單地寫著一句話:“庸對陸帥,無喜、無怒、無怨更無恨!”

  月玉蘭眸光一閃,心道:倒是個聰明人。她翻手將紙條收起,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

  “聞人庸”看著月玉蘭消失的方向,灑然一笑,身體轟然倒地,氣息全無,竟是已然死去。

  陸安、顧南灼和木凱傻傻地看著幾乎成了廢墟的聞國皇宮,三人全都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這就是圣者的力量嗎?

  良久,陸安哀嚎了一聲:“臥槽,這可都是靈石啊!我的圣者大人,重建皇宮要花好多靈石的。”

  木凱忍不住撇嘴,扔下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離開了這處屋頂。

  顧南灼也無語地看了陸安一眼,什么也沒說,徑直離去了。

  就這樣,本來還要費一番功夫的事情,就在月玉蘭的暴怒出手下化為了無形。

  陸書文率兵攻打皇宮時,堂堂兩萬御林軍竟然全體投降了。

  沒辦法,御林軍統領馮勇自殺了,聞國皇室的人又全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聽誰的、做什么,面對陸書文的騎兵,自然是只能投降。

  而伯仲帶兵去對付西、北、南三方的城衛軍時,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陳忠已死,聞國皇室也沒有了活人,這本就讓城衛軍們有些人心惶惶。

  藏在城衛軍中的一些陸戰的人再一帶頭,自然也是全部投降了。

  至于文武百官,與聞人家關系最緊密的無疑是那些家中和聞人家有姻親的。

  這些人家,月玉蘭基本都光顧了一遍。面對圣者,他們不會考慮圣者會不會再幫著陸戰出手,他們只會想陸戰一方有圣者,不可為敵。

  所以,這些個比較難解決的聞人家的姻親九層九都自覺地選擇了歸順,只有極個別一兩家腦子不清楚的被陸戰帶著人滅了門。

  月玉蘭以血腥的手段殺了不少人,這其中不乏有被逼進入聞人家的,死的也算是有點兒冤枉。

  可同時,月玉蘭的出手也阻止了很多場無謂的戰斗,少死了不少人,最簡單的,就說御林軍。

  若不是月玉蘭將聞國皇室所有血脈全都殺了,那么這兩萬御林軍必然會被命令和陸戰一方死磕。其后果是什么?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只能說,有時候人的做法是好是壞、是對是錯都很難評說。

  至此,聞國徹底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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