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帝階的墨鱗猿就像是餓狼看到了綿羊一般,巨大的眼睛里放出興奮的光芒,如同西瓜般的雙拳用力捶打胸口,咚咚作響!
下一刻,“吼!”墨鱗猿仰天大吼,好似兩根鐵柱似的粗壯雙腿猛然跺地,朝月傾寒撲了過來。
月傾寒隨手朝它揮出一道劍氣,只見那墨鱗猿的身體猛然頓住,眉心處破了一個洞,紅紅白白的東西流了出來,巨大的尸體轟然倒地。
月傾寒抬眼朝四周看去,古老的森林,棵棵巨樹錯落排布,巨大的樹冠連成一片,遮蔽了天光,只有斑斑點點的日光灑下,帶來一些光明。
鼻端是濃郁的草木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月傾寒揮手將墨鱗猿的尸體收起,卻在尸體的下方發現了一塊銀色小圓牌。
月傾寒眸中閃過什么,她不得不懷疑這銀色的小圓牌是殺妖獸掉落的,揮手將它收起,隨意找了個方向,緩步而去。
很快,她推翻了剛剛的想法,因為她沒走出多遠就在地上撿到了另一塊銀色積分牌,看來剛剛那塊是剛好被尸體壓到了。
這片森林著實是很大,月傾寒前行了一日,妖獸殺了不少,積分牌也得到了不少,可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她卻連一個人都沒看到,就好像,這片森林中只有她一個人一般。
而且,她越往前走,青銅牌就越多,甚至到了最后,根本看不到銀牌了,就更不要說金牌了,妖獸也是君階的和帝階初期的越來越多,帝階中期以上的基本沒有了。
月傾寒停住腳步,細細思索起來。
那名疑似宗師以上的黑衣男子說,積分牌和妖獸都是隨機扔下的,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說是她運氣不好,那也不至于第一個時辰十塊里有九塊銀牌,而現在一百塊里都沒有一塊銀牌,妖獸也是一樣,最近三個時辰內,她只看到了一只帝階初期的妖獸。
這不對勁,月傾寒皺眉,不禁想起了那唯一的一塊一千積分的紫色牌,那必然是制勝的一塊。
這第二場的形式,可以說是比賽了,就規則而言,可以說是極為公平了,將一切的實力和運氣都算了進去。
比如專擅速度的人,在正面攻擊方面可能弱于同級,但只要速度夠快,也能得到大量的積分。
而運氣,它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所以只要運氣好,也能有驚無險地避過危險,得到很多積分牌。
但是,紫色牌是制勝的關鍵牌,內界之人不可能允許有人全憑運氣得到它,否則,這第二場也太笑話了。
所以,這塊紫色牌的位置必然會引來所有人的爭搶,那么,什么位置才能引起所有人的爭搶呢?
月大小姐抿了抿唇,回頭,朝來處行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隨著最后的一縷晚霞落下,夜色完全降臨,天地間的寂靜襯托著遠方的獸吼聲愈發清晰。
月傾寒沒有休息,她此次的目的只有一個,冰凰蛋,她必須得到,而面對內界的眾多天才,她并沒有自大的本錢,也沒有休息的本錢。
隨手一劍擊殺從樹上朝她撲來的豹類妖獸,月傾寒撿起地下的一塊青銅牌,朝前方看去,那里,傳來了打斗聲。
白影一閃,朝前方掠去。
月傾寒趕到時,原地只留下一道細長的劍痕和斑斑血跡,她低頭查看這道劍痕,不由瞳孔一縮。
只見劍痕長一丈左右,寬卻只有一寸,可謂是非常細了,而深度,卻是足有三四丈,足見這一劍的厲害。
而最重要的并非是這些,而是其上散發出來的劍意,月傾寒敢確定,那絕對是三階劍意!這還只是殘留的,若是那人本身的,會有多可怕?難不成已達到了四階?
月傾寒抬眼,看向一個方向,美麗的眸子少見的瞇了起來,其內有冰藍色的光芒緩緩蕩漾,此人,絕對是她的勁敵!
微微斂眸,月傾寒身影一閃,白色的身影劃出一道道殘影,消失在了山林之間,原地只留下淡淡的冷香。
在她走后,一道身影出現在那里,一名五官如刀削,氣質極為沉穩的背劍男子出現在那里,他看著月傾寒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這位就是玉劍閣的少閣主嗎?”他笑了笑,意味不明,隨即閃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遠處,一抹白色從新隱入了夜色之中。
如此,月傾寒朝前行進了整整三日,其間得到了不少的積分牌,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介于還有兩天的時間,眾人都很克制,暫時沒有出現互相搶奪的情況。
這是第二場的第四日。
林間湛藍色的光華一閃而過,一句龐大的妖獸尸體轟然倒地,激起塵土無數,月傾寒揮手撿起地面上的一塊金色積分牌,這還是她得到的第一塊金色積分牌。
將牌子收好,月傾寒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色有些暗了,她算了算,距離第二場結束應該還有十八個時辰,有些人怕是快要坐不住了。
夜色很快降了下來,山林間一片黑暗,就連月色,也照不透,反而帶來數不清的陰影,隨著夜風的呼嘯,輕輕搖動,平添了幾分恐怖。
月傾寒停在一棵大樹之下,看著前方地面上的兩塊金色積分牌,面色平靜無波,眼中卻似有思索之色。
半晌,她走上前去,揮手間靈力爆發,地面上的兩塊金色積分牌立即離開地面,朝她緩緩飛來,
緩緩的,緩緩的,飛來!
飛至半空,周圍的三棵大樹之上寒芒乍現,三道人影猛地撲下,手中寶器光芒閃閃,分別攻向月傾寒的左前、右前和后心。
“嗆啷!”湛藍色的光芒亮起,師心劍霍然出鞘,隨著兩塊金色積分牌的落地,月傾寒的身體原地旋轉。
只聽“叮叮叮!”三聲脆響幾乎同時響起,湛藍色的劍光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圈,將攻來的三件寶器盡數震回。
三道身影同時凌空向后翻身,落在地上。
月傾寒卻是絲毫沒有停頓,腳下發力,朝著其中一人就攻了過去。
那人剛剛落地尚未站穩,乍然見到面前湛藍色的劍光一閃,下意識地抬起手中長刀一擋。
“鏘”的一聲大響,刀劍相擊,那人只覺一股沛然大力自長刀之上朝自己襲來,忍不住悶哼一聲,連退三步。
月傾寒卻是絲毫不停,腳下發力,身影向前,手中湛藍色的光芒連成一片,朝著那人發動了毫不留情的猛烈攻擊。
其余兩人見此大駭,連忙上前,欲要從背后攻擊月傾寒,卻見她理也不理,只一門心思地攻擊前面那人,將那人打得連連后退,后面那兩人一時間竟是追之不上,不由更為驚駭。
“當當當!”金鐵交及聲接連不斷,眨眼間,前方那人的身上已出現大大小小七八道傷口,鮮血流了滿身。
卻見那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口中喝道:“天地,天道在我!”話落,手中長刀之上猛地亮起一震白色光芒,和師心劍硬碰了一次,竟是將師心劍震退,連帶著月傾寒也后退了一步,攻勢立即被阻。
一直追在身后那兩人見此連忙沖了上來,將受傷那人護在了中間,冷冷地看著月傾寒,道:“你是何人?竟敢傷我天道宗的人,你可知惹怒五派三家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月傾寒目光驟冷,五派三家之中,要說哪一家的實力最弱,那無疑就是南宮家和天道宗。
南宮家是自作自受,好好的天生六陽的血脈不要,非得追求什么多生孩子,廣撒網,多撈魚,結果魚沒撈到幾條,血脈倒是變得稀薄無比。
而天道宗也是自己作的,好好的五派之一,非得自命天道,搞得門下弟子個個心高氣傲,不知道自己是誰,行事說話簡直不知所謂,偏偏天道宗的高層還不管,說什么不驕傲的那是庸才,簡直無法理解。
而看面前這三人,堂堂天道宗弟子,竟然在天風外界奪寶大會上干起了搶劫的事情,失敗之后把自己的宗門抬出來還不夠,還要把五派三家也算上,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內界五派三家全是這等貨色呢!
月傾寒心中升起了殺意,本來她只是想幫自家小妹找這三人出出氣,可現在看來,還是殺了干凈,省著外人提起他們天道宗時也把月家拿出來罵一罵!
主意已定,月傾寒再不遲疑,師心劍一揮,冷月十八斬連用三次,結合二階的冰之變化法則。
但見漫天的碎冰閃爍著鋒銳的寒光,當頭朝三名天道宗弟子罩了下去。
三人大驚,本以為抬出天道宗和五派三家對面的女子就會誠惶誠恐的磕頭謝罪,然后立即離去,甚至,弄好了他們三人還會有一場艷遇,卻不料,對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難道就不怕五派三家的報復嗎?
只能說,他們想多了,就算月傾寒不是月傾寒,只是個沒有后臺的小人物,殺了他們三個,也只有天道宗會出手,其余的四派三家,斷然不會理會。
甚至,若是這個小人物被哪一家的大人物看上收到了身邊,連天道宗也不會給他們報仇,這,就是所謂的外強中干。
想歸想,畢竟是天道宗的弟子,并非是吃素的,紛紛揮起手中的寶器,揮舞出道道攻擊,和無數的碎冰撞在一起。
剎那間,碎冰碎成漫天的冰粉紛紛揚揚而落,被寶器的光芒一照,竟顯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來,夢幻而美麗。
就在這片美麗之中,一道湛藍色的光芒赫然自無邊的冰粉中閃出,那湛藍色的光華是那般的純粹,那般的耀眼,映照著它的主人,被玉白色羽凱覆蓋著的美麗女子。
“噗!”那是于七彩冰粉中綻放的一朵血色之花,那名已經受傷的天道宗弟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站在面前的人。
還不等他說話,那美麗的女子已然拔劍,身影閃動,沖向了另一名天道宗弟子。
“你!”那人只說出了這一個字,口中就涌出了大量的鮮血,他的人,就那么直直的,直直的,倒了下去!轟然砸落在地。
其余兩人大駭,被月傾寒找上的那人立即揮起手中長劍和她戰到了一處,奈何他和月傾寒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眨眼間身中五劍,險些喪命,一時間大驚失色,大叫道:“林師弟快來助我!”
卻見那位被叫做林師弟的天道宗弟子絲毫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反而是取出了身份牌,就要捏碎了逃跑。
月傾寒眸光一寒,天道宗的人殺了就殺了,即便被人知曉,她也不怕,她的背后是玉劍閣,是月家,甚至,端木家、陰陽殿陰殿都是她的后臺,更不要說魅香宮和刀劍神山也會幫她。
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天道宗的人,那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又所謂斬草除根,像天道宗弟子這種鼻孔朝天之輩,你只要是一個態度不對,他們都有可能記恨于你要殺你,更何況月傾寒是要殺他,若是讓此人逃了,日后的麻煩肯定少不了,這世上怕是沒什么人喜歡麻煩。
想到這,月傾寒一聲輕嘯,手中師心劍上暴漲出近十丈長的黑白二色劍氣,當頭朝那位林師弟斬下。
那位林師弟一心想逃,留給月傾寒的心神只有一半,乍然見到如此驚天劍勢,手忙腳亂地舉起手中長劍向上抵擋。
林師弟本就不是月傾寒的對手,加之他心生退意,氣勢全無,又怎么可能接得住斷雷一劍?
卻聽“當!”的一聲,那把長劍被斷雷劍氣一擊振飛,斷雷劍氣勢如破竹,轟然落下,將林師弟劈為了兩半。
而與此同時,在最后那名天道宗弟子的面前也出現了一道斷雷劍氣,朝他當頭斬下。
他沒料到月傾寒有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本就受傷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擋,被一劍斬殺在地。
“嗆啷!”師心劍回鞘,月傾寒上前兩步,將這三人的儲物用具全部收繳,順手毀尸滅跡,隨即轉身沒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