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嘉樹是回到清涼殿才發現自己右耳朵上的耳環不見了!
要知道,古代耳環的耳鉤都格外大,通常不容易弄掉,衛嘉樹登時就忍不住憂心,難道是昨晚睡覺不小心蹭掉了?!
她原路趕回,路上也是著人仔細找了一路,還是木有找到。
衛嘉樹真不想驚動皇帝,看到麗妃出來,不免一喜,她連忙指著自己空蕩蕩的右側耳垂,“珍珠耳環,您有沒有在殿中瞧見?”
麗妃這才發現,良嬪只有左耳上孤零零帶著一只珍珠葫蘆耳環,明媚陽光之下,珠光瑩潤,襯得那容顏分外姣好。
麗妃搖了搖頭:“本宮倒是沒瞧見。”——說著,麗妃臉色有些曖昧,“你的耳環怎么會掉了?”
衛嘉樹老臉一陣尷尬,“那個,嬪妾也不知道怎么弄掉的…”看樣子十有八九是真的掉在皇帝床上了!
衛嘉樹壓低聲音:“娘娘能否幫嬪妾找找?”
麗妃莞爾一笑:“本宮剛跟皇上稟了,要去太后處請安回話。”
麗妃用手中的團扇輕輕敲了敲衛嘉樹的肩膀,“所以,良嬪自己進去慢慢找吧。”
然后,麗妃就登上了儀輿,翩然遠去了。
衛嘉樹:“…”我出糗,你居然好看戲??喂喂,明明一直都是那么好的生意伙伴啊!怎么能丟下我不管了?
姜永福迎了出來,“良嬪娘娘,您這是…”
衛嘉樹尷尬一笑,麗妃雖然走了,但賢嬪還在里頭啊!她可不想出糗出到賢嬪跟前。
但姜永福卻笑瞇瞇道:“您稍等,奴婢這就進去稟報。”
“別別別!”衛嘉樹急忙拉住姜永福的袖子,“本宮沒什么要緊的事兒,還是別打擾皇上了。”
姜永福笑得像個彌勒佛,“瞧你這話說的,您來宣政殿,怎么能算是‘打擾’呢?”
姜永福昨晚后半夜可是進內寢殿添過安神香的!那會子,良嬪娘娘躺在龍榻上,睡得可香著呢!
姜永福一溜煙就飛竄回了殿中,笑瞇瞇搓著手湊到皇帝跟前,“萬歲爺,良嬪娘娘求見。”
若換了別人打擾皇帝批折子,輕則一頓訓斥,重則就得挨板子。
但是,此時正在批閱奏折的宣承熠下筆一頓,他抬起頭,“良嬪?她又折回來了?”
姜永福笑著稱“是”。
宣承熠甚至都不問一句到底有什么事,怎么突然又回來了,便直接道:“讓她進來!”
賢嬪垂下眼瞼,良嬪因何而來,自是明擺著的,但那耳環…良嬪是不小心落下的,還是…蓄意而為?
不管良嬪是無意還是蓄意,皇上臉上的歡喜和迫不及待卻是明擺著的。
良嬪…根本沒有失寵啊。
賢嬪眼底忽的晦暗起來,但這陣子,為何良嬪一直沒有被翻牌子?
難不成…是皇上發現自己冤枉了良嬪,又拉下臉面?良嬪雖出身與她一般寒微,但性子卻是有幾分傲氣。
難不成是良嬪在跟皇上慪氣?賢嬪雖覺得這個猜想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
皇上明擺著沒有厭棄良嬪,但良嬪卻不承寵了。問題只可能出在良嬪身上!
良嬪可不是蠢人,就是膽子大了些,她仗勢年輕美貌,所以想要欲擒故縱?良嬪就不怕弄巧成拙,反而惹怒了皇上?
賢嬪一時間心中思量頗多,但在良嬪走進來的時候,賢嬪已然是一張溫婉和氣的笑臉。
衛嘉樹看到良嬪立在一側,神色不禁更加尷尬,她忙斂衽屈膝:“給皇上請安。”
宣承熠嘴角忍不住翹起,“你怎么又回來了?”
衛嘉樹:“額…這個…那個,嬪妾丟了不小心弄丟了一件首飾。”
宣承熠心下忽的想到,昨晚嘉樹是睡在朕枕畔的,躺下之前,嘉樹摘了所有簪釵擱在一旁的案上,按理說,不應該會漏掉啊…
宣承熠忙仔細端詳著嘉樹頭上,嗯…好像沒缺了那件首飾啊。
下一秒,目光落在那雙白里透紅的耳垂上,右邊耳垂,空空如也。
宣承熠瞬間了然,原來是丟了耳環!肯定是丟在朕床上了!
宣承熠笑了:“朕回頭叫人找找,你且先回去歇著吧。”——嘉樹正害羞呢,當著賢嬪的面兒,還是不要拆穿為好,省得嘉樹惱羞成怒,回頭記恨朕。
這時候,賢嬪微笑著上前,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只珍珠耳環,“是這個吧?”
宣承熠面色一滯,怎么會在賢嬪手上?
衛嘉樹也抱著同樣的疑惑。
賢嬪柔聲道:“方才在地上撿到的,原打算回頭再還給良妹妹,沒想到妹妹倒是心急,竟尋了回來。”
衛嘉樹心下疑惑,地上撿到的??難道是因為珍珠圓滾滾,所以滾到地上了?
嗯,不管怎么說,不是在床上撿到的就好。
衛嘉樹忙接了過來,“多謝賢嬪。”
她飛快帶上耳環,飛快道:“那嬪妾就告辭了。”
行了一禮,衛嘉樹一溜煙就沒影兒了。
宣承熠看著那個飛快遠去的背影,心下有些戀戀不舍。
賢嬪見左右沒有外人,便低聲道:“嬪妾不敢欺君,那耳環,其實是在皇上枕邊找到的…”
宣承熠面色一沉。
賢嬪忙又道:“皇上放心,嬪妾既說了是在地上撿到的,到了外頭,也決計不會別的說辭。”
宣承熠睨了賢嬪一眼,“既發現了這耳環,怎么不早告訴朕?”
賢嬪一臉惶恐,“方才皇上正忙著批閱緊急奏折,嬪妾不敢叨擾皇上。原想著等皇上批完了折子再稟報的,沒想到良妹妹這么快就尋過來了。是嬪妾疏忽了。”
宣承熠暗道,也罷,賢嬪素來口風緊,不會亂嚼舌根子的。若是素日里,他倒是不介意嘉樹耳環落在他被窩里,又被旁人知曉了。
要緊的是朕還病著呢,若是這個時候傳出去什么風言風語,對嘉樹的名聲可是不小的損害。
賢嬪道:“嬪妾明白,皇上只是憐惜良嬪妹妹侍疾辛苦,才叫她躺著歇會兒的。落下一只耳環,也只是良嬪妹妹不小心罷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解釋,只會越描越黑,還不如遮掩過去。”
宣承熠暗道:所以賢嬪才說是在地上撿到的。
地上撿到和床上撿到,那可是天壤之別。
宣承熠打量著賢嬪那溫馴的面龐,雖容顏不及從前了,但恭順識趣倒是更勝以往,“難得你沒有往歪處想。”
賢嬪溫柔一笑:“良嬪妹妹不是那種為了爭寵,便不顧皇上龍體的人。”——且不說皇上還病著,若真的發生了什么,她也不至于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若真的承寵了,多少會有些許石楠花的氣味。
宣承熠心下忽的一黯,朕倒是巴不得嘉樹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