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妃在一天,容寧就不會再有好日子過的。
不過她心里也在想,雁南歸真是狠心啊。
如今這報復的手段,也算是層出不窮了。
不得不說,她有點怕了。
想起前幾日,她家老爺說的給五丫頭說的親事,她如今想,要不就…就同意吧。
等容寧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雁錦菲就這么候著。
事已至此,容寧也知道自己沒辦法了。
總不能選擇服藥吧?
這一瞬間,她像是又蒼老了十來歲。
“公主,就沒辦法了么?您這么能去…要不,去求求太皇太后吧?”伺候容寧的人跪著道。
“別折騰了,太皇太后怎么會管呢?”容寧搖搖頭:“收拾吧。”
“母親…”雁錦菲叫了一聲。
“你不必跟我去。就在府里呆著,年歲到了,總要嫁人的。你要是有心,就想一想法子。你那姐姐,如今是鐵了心,也不回來看我了。只有你,你要也有了別的心思,只管去奔前程。”
“母親這是什么話,女兒一定…一定想辦法。”雁錦菲道。
容寧沒說話,心里想,還有什么辦法啊?
除非她能嫁給皇帝,可這是不可能的。
“都是我當年不夠狠。要是早點弄死那個小賤人,又何至于今日!”
要不是雁南歸進了太子府,說不定因為雁將軍的立場不明,舒乘風都沒那么快登基。
可惜如今說這個還有什么用?
“二哥…也不知會不會幫我們了。”雁錦菲抹淚。
“你指望他?究竟不是我生的。”容寧淡淡的:“上次見著,你不就知道了么?人家終究還是有嫡親哥哥和妹妹的。”
雁錦菲也不說話了。
想了一圈,沒有一個人能幫忙了。
容寧終究不能停留太久,一輛馬車,就出了城。
就算是雁南歸不說,老夫人也會將那莊子死死的守住,容寧想出去,是不可能的。
而降香還轉達了一句話:四妹妹心性不定,如今不宜議親。不如先好好靜心。二十歲后再說婚嫁。
偏是等容寧送走后才說,此時雁錦菲孤掌難鳴。
老夫人也不心疼她,自然是答應了。
雁錦菲這幾年,就別想出門了。這母女兩個,就分別關著受罪去吧。
去了這塊心病,哪怕是暫時去了。
后宮里,太后都高興。
一高興就沒少折騰珍太妃。
隨便找個由頭叫她抄經,對于她來說,如今抄經就是個大事了。
畢竟她關節炎太嚴重,手指關節都疼。握筆都費勁。
同樣抄經的,自然還有雁南歸。
舒乘風來的時候就趕上了。
“難得你這么老實。”
“確實錯了,血腥了些,還是要靜心的。”雁南歸收住筆。
舒乘風過來看了就搖頭:“罷了,這些就別拿去皇后那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伺候的落葵:“會不會寫字?”
落葵忙回答:“回陛下,奴婢會,但是寫的不好,特別不好…”
“哪個能寫好?”舒乘風問。
“芫花姐姐寫的好。”落葵忙道。
芫花上前:“奴婢也不敢說好,只是比落葵的字規整些。”
“嗯,寫幾個朕看。”舒乘風道。
芫花應了,上前學著雁南歸的佛經寫了幾個字,確實規整。
算不得多好,但是還是娟秀的。
“好了好了,去給陛下倒茶。”雁南歸擺手。
“陛下真是事多。”
“朕事多?你把一卷佛經,抄的殺氣騰騰,朕還多事了?”舒乘風瞪眼。
“佛說眾生平等。難不成因為我字有殺氣,就不渡化我了?再說了,你什么時候信這個了?”
“你要是不信,這就是裝模作樣,你要是信了,那就是著相了。”
“嘖,罷了,朕懶得管你,就不該過來看你。”舒乘風哼道。
“那不是,兩碼事。陛下來看我,我高興的很。”雁南歸笑著拉他的手。
“洗手去。”舒乘風不給她拉。
雁南歸乖巧:“是。”
洗了手再拉:“陛下放心,您對我的好處我還不知道?那我就不會說那么多甜言蜜語嘛,難不成我不說,就不知好歹了?從小到大,除了我那沒了的娘,別的親人加一起對我的好,都比不上陛下一個。”
舒乘風挑眉,沒接話。
“我這一次是過激了,就是當時氣得不輕。以后肯定會注意。”雁南歸撒嬌的搖晃他的手,又往人家懷里坐。
“如今容寧送去外頭,你高興了?”舒乘風問。
“那當然高興。不過我專門叫我莊子上的人過去了一個。她舒服了多少年,如今也該好好過過不如人的日子了。”雁南歸冷笑。
派去的是她娘當年留在莊子上的人,那沒有一個不恨容寧的。
她們都不敢想,容寧還有今日。
想必會叫她在莊子上好好過日子的。
“這都是小事,別太過火了。”舒乘風道。
“好。”雁南歸蹭了一下他的臉頰,粘人吧啦的撒嬌。
“嘖,不嫌熱了?”舒乘風拉她。
“熱也要挨著,陛下要是不喜歡我了可怎么辦啊?”雁南歸又賣癡。
舒乘風白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
雁南歸很清楚,舒乘風昨日來和今日來,都是一樣,就是維護。
雖然他罰了她一年的俸祿,但是罰之前就在這里過了夜。
這是明白告訴后宮,罰是罰,那是規矩。陛下也是在乎規矩的。
可罰不代表失寵。
也是告訴太后與皇后,就罰到這里了。
所以皇后也只能跟著叫她抄經。
太后也只是訓斥了一頓就算了。
今日再來,還是一個意思。
所以不管是為了后宮平衡,還是為了什么,雁南歸都感受到了他的偏袒。
對于雁南歸這個人來說,確實,與太子這些年,是過的最好的日子。
之前的娘家和孟家,都是不幸的。
所以,受了好意,理應領情。
只是領情歸領情,床榻上那點事,該生氣還是要生氣了。
陛下又被咬了。
不過陛下吃飽了就不在乎這個了。
第二天請安,雁南歸將佛經交了。
皇后看了幾眼,也是有點詫異,頭回見雁南歸的字。這像是男人寫的。
不過陛下的筆跡不是這樣,這比陛下的筆鋒還凌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