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臣子還是知道陛下不會輕易問罪雁大將軍的。
一旦他自己上折子請罪了，那為他說話的人就有了。
當然也會有人順桿子爬想拉他下來，但是更多的人還是拿容寧開刀的。
既然雁大將軍自己都這么說了，這說明他絲毫不會顧念了。
很快，更多彈劾長公主的折子送去了北宸殿。
畢竟是長公主，先帝親妹妹，還是值得這么對待的。
瑞寧宮里，太后喝著茶：“哀家這會子算是明白了，這雁氏之前言辭激烈的，就是為了今日吧？”
“是啊，這雁妃娘娘倒是有些算計。”費嬤嬤笑道。
“哼！容寧囂張跋扈了這么多年，如今栽跟頭也栽的不虧。雁妃也是好膽量，敢叫她做妾。”太后冷笑。
“想來，也是陛下默許的。畢竟雁大將軍這些年從無錯處，也是忠心不二。雁妃娘娘進府的時候，局勢還不明。總歸是不一樣的。”費嬤嬤道。
“嗯，雁家確實是忠心的。雁妃嘛，性子不大好，不過倒也不是個惹是生非的。”太后還算是滿意吧，主要是也擋不住葉貴妃的路。
“依你看，容寧這事，陛下如何處置？”
“依著奴婢看，只怕是要順水推舟了。這容寧長公主這些年，也真是不積德。雁家也算徹底厭棄了她。”費嬤嬤道。
“哪里是如今，早就厭棄了吧？你看著吧，雁妃只怕還不肯善罷甘休，蘭氏當年的死因說不定都有問題。哀家當初都查過了，這雁妃當初嫁給孟家，都是她們算計的。算計來算計去，人還活著，倒是得罪深了。估摸當初她們就想不到，雁妃能進太子府。”太后笑起來。
“是啊，奴婢可還記得，那時候您才下旨呢，她就巴巴的進宮找先帝來了。”費嬤嬤道。
“哼，先帝。先帝當年將藍家和雁家的面子往地上踩。送了那個攪家精去雁家，還害的蘭氏早早的死了。雁凌云不知如何恨她呢。如今這樣的機會，也難怪雁凌云不顧面子，也要上折子了。”
費嬤嬤賠笑，心想如今看她倒霉，真是叫人高興啊。
代陽光，巡視過回府的雁凌云剛洗漱更衣，妾苗氏來伺候。
她也三十多了，生的不算絕色，只是有種恬淡氣質。
不過她當年是被容寧下了藥，害的不能生育的。至今也沒有個子嗣。
雁凌云這些年在邊關有兩個妾，一個是苗氏，一個是齊氏，都不年輕了。
兩個人都是性子比較安靜的那種，雖然少不了有些攀比有些拈酸吃醋，可卻也很有限。
“老爺真上折子了？又是何必呢…”苗氏伺候他喝茶，一邊給他擦頭發。
“南歸想要，就隨她吧。這些年，虧欠她太多了。”宮里宮宴上發生的事，他怎么會不知道？
他很清楚這就是女兒的意思。
她心里對他有怨，對容寧是恨。
“大姑娘…也不容易。”苗氏伺候他也十幾年了，又怎么會一無所知呢。
不過是這些年一直在外頭罷了。
“是我這個做爹的，虧欠了孩子。”雁凌云說了這句，就不想說了。
苗氏懂事，自然也不問了。
可她心里清楚，自家老爺也算狠了心了。
舒乘風對雁凌云請罪的折子回復的很簡單，就是雖然這些年雁府確實亂了些，但是大將軍領兵在外，顧不上也是有的。
且后宅之事，本不是大將軍該管的。
既然是亂，便撥亂反正就是了。從此后，容寧不可稱妻，只能稱妾。
不過因她畢竟是皇家公主，倒不必行妾禮了。
只是在雁家族譜上，不能記錄成妻。
當年雁家族中為了討好她，幾乎是將她與蘭氏齊名的，繼室都不是了。
要不是蘭氏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只怕是才要被記錄成妾了。
如今全反過來，容寧自然不肯接受，可她能如何？
太后和陛下下了決心，她就是最大的笑柄。
圣旨下的這一天，雁南歸派了芫花和白薇栓子一起，還有莊子上那幾個婆子。
一道去了雁家。
“雁妃娘娘有話，既然撥亂反正，府中就該有規矩。以老夫人為尊，如今大房無嫡妻，亦無嫡女。但是有兒媳，因兒媳不在，暫時由二房夫人代理一切。府中管事之權，或是老夫人親自管，或是二夫人管。但是一切都要清點過。不能亂了章法。”
芫花笑盈盈的對這老夫人道：“雁妃娘娘說，家里一切，還是聽老夫人的。要是您老人家沒意見，我們幾個不過是清點清點先大夫人的東西，以及照看照看大房的事。”
“自然，應該的。”老夫人不管心里如何想的，面上倒是很欣慰的樣子。
容寧早就氣病了，此時也沒起來。
雁錦思和雁錦菲都在這，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好一個雁妃娘娘！不管怎么說，我母親依舊是長公主！難不成皇室不成了么？”雁錦思怒道。
“郡主息怒，長公主娘娘的地位自然穩固。只是如今論的是雁家的事。倘或長公主不愿意做雁家妾了，那也是雁家放人。”白薇淡淡的。
雁錦思看著她更是氣的眼前一黑：“你還敢來！你這個賤婢！”
說著就要打她。
白薇躲開：“郡主，奴婢是宮中宮女。若是有什么閃失，即便是奴婢只是個宮女，也是要算一算的。您如今如履薄冰，倒不必這般了。”
“你…你！我對你哪里不好？你這個背主的賤婢！”雁錦思怒極。
“郡主。郡主對奴婢，沒有哪里不好，可郡主是不是忘記了劉氏？那個落水死了的劉氏。奴婢當年，因為一時錯處，差點被打死。要不是她救我，我就活不成了。奴婢不算什么好人，所以背主就背主。奴婢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當您是主子。您愚蠢又自大，要不是您自己，日子也過不成這樣。”白薇冷漠的看著她。
雁錦思愣了一下：“你…你居然是…”
“當然，不光如此。奴婢也知道跟著您沒有前途，遲早是個沒下場。您自己想想，伺候您的那些人，都去哪里了？”白薇淡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