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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古君王愛人妻

  果然這一回,她讓長歌進去了。

  初一領著長歌往宋青蘿房里去。

  途中初一告訴長歌,被擄走又放回來的二小姐日日將自己關在房里,每天要在水里泡上一兩個時辰,直到皮膚皺了,才肯被丫鬟們拖出來水里。許是在水里泡久了,她身上就起皮干癢。長歌來之前就想到了這個,所以帶了山茶籽香膏來。

  她又告訴長歌,宋青蘿晚上做夢就會哭,還會尿床。白日里精神恍惚,有人靠近會拿刀來對峙。

  還會看到男人就很害怕,就算是熟悉的仆從也會讓她害怕。所以宋宅內院也不許男仆出入了。

  可有時候又像沒事人一樣,與她們嬉笑玩鬧,但好不了多久,又是畏畏縮縮、神神叨叨的模樣。

  初一很奇怪,為何長歌也被擄走了,卻沒什么大礙。

  長歌笑說:“我被擄走,是我想被擄走的嗎?我既沒犯錯,為什么要傷害自己。我現在只想再遇到那些匪徒,將他們千刀萬剮。”

  初一問她被擄走后究竟發生了何事。

  長歌笑說:“大街上都傳遍了,不過是蒙上眼睛綁走了,打了幾頓,又撕了衣服丟出來,都是一樣。”

  “那些匪徒為何如此?”

  “報復社會唄,要么心理扭曲。這世上總有些人自己活得不如意,就看不得別人活的痛快。但又害怕真傷害了別人,要承擔罪責,終究還是不敢行不軌之事。只是想羞辱人一番,讓被羞辱的人和自己一樣惶惶不可終日。”長歌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然大家都一樣被羞辱,二小姐卻這樣嚴重?”她憂心道。

  “因為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啊。”

  她不解:“什么叫承受能力。”

  長歌停下來,放下懷中的箱子,擼起她的袖子,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她吃疼的叫了一聲,揉揉被掐疼的部位,惱怒道:“長歌你做什么呀?!”

  長歌笑笑,也擼起自己的袖子,在胳膊上狠狠一掐。

  片刻后,再讓初一將被掐的胳膊伸出來,兩人的放在一塊看。只看長歌被掐的地方已然恢復平常了,而初一的胳膊整條都是紅彤彤的。

  長歌說:“你看,這就是承受力。同樣是被掐,同樣的疼,但我的就是恢復的更快。”

  “這是為何?”

  “因為你老記著那處很疼,老是去揉搓它呀,人的身體都有記憶的。而我呢,被掐就被掐,掐了后就不管它了。時間一長,我忘記了這個事,我的胳膊也就忘記了它被掐的事了。”其實這不過是長歌編纂的歪理,痛不痛這個事,不在于身體記不記得,而在于每個人對痛的承受力不一樣,敏感度不一樣。所以反應也就不一樣,體質差異而已。但這些又說來話長了。還不如編個簡單的借口。

  初一似懂非懂的:“哦…”

  “人活一世難免受傷,本就是痛苦的事,就不要老給自己找不痛快了,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了,日子總還要過的。”

  初一苦著臉道:“希望小姐能聽進去你勸。”

  長歌不搭理她這個話,因為她沒辦法和初一說清楚,也不能與她說明了,宋青蘿這個事并不是被掐這么輕巧。她只是想穩住了這些下人,避免宋青蘿受二次傷害。

  “哎,對了,你家那個叫采薇的丫頭呢?”長歌問道。

  “…姑娘,我們身為下人的,有時候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姑娘莫往心里去。”想來初一是知曉一些事的。見她打圓場勸和,長歌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宋青蘿的房門前。

  初一輕叩房門:“二姑娘,長歌姑娘來看您了,能讓她進來嗎?”

  屋里半晌沒有動靜,長歌以為自己吃了閉門羹。思忖要不要繼續守在外邊還是打道回府去。

  門霍然開了,宋青蘿一把抱住了長歌:“長歌,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說著就哇哇大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

  對于小孩子哭長歌還是有經驗的,一是轉移他們注意力,而是滿足口腹之欲。

  長歌二話不說從包里掏出來蘇豆放到她嘴里,蘇豆其實就是奶酪豆。

  有了吃的,她閉了嘴,長歌又將滿包蘇豆塞在她手里。

  初一見宋青蘿冷靜了下來,便關門離開了。

  宋青蘿縮在床榻角落,一邊往嘴里塞著蘇豆,一邊抽抽搭搭地。

  “我會替你報仇的,但要你姐姐與我說實話才行。”長歌看著她輕輕說道。

  她身子一顫,手不住的往嘴里塞蘇豆。

  “你放心,城中事態已然平息,你大可安心出門去,不會有人對你指手畫腳了。”長歌又道。

  她還是一如既往,神情木然。

  長歌知道她想聽什么,除了報仇以外,她最在意的只有萬俟牧言了的看法吧。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始至終都是宋青蘿的一廂情愿,可長歌雖與萬俟牧言關系親近,但她不該也不能左右別人的情感。

  想了想后,只得換一套說辭,試圖轉移她注意力:“松蘿坊沒有你不行,我對胭脂水粉一竅不通,品質是沒有把控的,這陣子有不少人來說,松蘿坊的東西,沒有以前好用了。畢竟松蘿坊是你的心血,還是不要落魄了好。我今天來是給你送…送上個月的盈利銀子的,賬簿也帶來了。你得空了對一下。等你再休息一個月,我就不去松蘿坊了,你也不用再給我分成了。我還是比較擅長外賣工作。按照約定,你就當我的合作商家吧。”長歌將賬簿放到她面前,又將滿滿一箱子銀子也搬到她面前放著。

  她眼神空洞,直勾勾的望著前邊,銀子堆在面前,不帶多看一眼。

  長歌自知無力勸說,嘆息一氣,便向她告辭要離開。

  她突然將蘇豆往旁一扔,蘇豆噼啪灑落一地,她表情猙獰撲上前拉扯住長歌的衣衫問:“長歌,他還會要我嗎?”

  長歌急忙反手拽住了要脫落的衣衫,道:“只要他屬意于你,有沒有這次事情,又有什么分別呢?春三娘也不是完璧之身啊,春三娘還有夫婿的。你松開我衣服先,我裙子都要給你扒拉下去了。”

  聞言,她怔怔地自言自語道:“對啊。”

  好像這是個突破口,長歌立馬往地上一蹲,跟她細說古往今來,雖不是完璧之身但仍備受君王寵愛的女人,比如曹操只愛人妻,西門慶也是,還有臟唐臭漢那些污污糟糟的事。

  一番開解下來,她也冷靜了許多。

  懵然問:“長歌你真這樣想?”

  長歌點頭:“當然啊,當今皇后還養男寵呢,還不止一兩個。”

  她搖了搖頭,蹲下來抱住自己:“可是我害怕…”

  “誰傷害了你,咱們就報仇,該殺殺,該讓他斷子絕孫的,絕不手軟。報了仇你心里就痛快了。”長歌將裙子提好了,也蹲下身去。

  她低下頭去身子一陣顫栗,長歌抱住了她。待她平靜下來后她告訴長歌:“…長歌,他們說…都是我姐姐的過錯,要怨就得怨我姐姐…是姐姐害他們家破人亡,不見天日。我那些…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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