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萬山煙不識字。
自此,石老爹和萬山煙就在春華樓暫住下來了。
古代的青樓有客棧的功能,俗稱打干鋪。這也是常事,所以他倆也并不引人多留意。
過了幾日,長歌的傷總算痊愈了,就又開始了跑外賣。
接了幾個買酒的單,來到慶豐樓外,卻看見慶豐樓門窗緊閉。問來往行人,他們都說慶豐樓已經關門有好幾日了。長歌滿腹狐疑,狐疑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這酒沒處去買了。又得排長龍了。
排在長長的隊伍中,長歌糾結著要不要利用一下駱沅朗,走走后門快捷的買到酒。
走上前正欲與門邊的伙計攀談時,看到有一輛馬車停在杜康酒莊門店前,馬車里跳下來一個丫鬟裝束的少女,緊接著又鉆了一個少女出來,穿著齊胸襦裙,頭戴琺瑯荷花流蘇簪,只十五六歲年紀,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
那少女瞪著圓圓的大眼,骨溜溜地向那伙計打量,問道:“你家大少爺駱沅朗可在莊子上?”
一上來就找大少爺,且直呼其名,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伙計本要發怒,見是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又周身不俗打扮,非富即貴,滿腔怒氣登時消了。諂媚笑著上前答道:“姑娘是要買酒嗎?買酒找小的就好了。”
少女眼睛一掃店外長長的隊伍,高聲道:“本姑娘要喝酒,你們家老爺巴巴的就送上門來,用得著我親自己來買嗎?!我要找你家少爺,他可在杜康酒莊內?快叫她出來見本姑娘。”
伙計愣了愣,這姑娘個頭不大口氣倒不小,問道:“姑娘是哪家的女兒,找我家少爺有何事?我好去進去通報。”
少女頭一昂,傲慢的說道:“萬通鏢局宋青蘿是也。”
“萬通鏢局二小姐?”伙計拱手問道。
“正是,還磨蹭什么,快去快去,別讓我家姑娘久等了。”她身旁的丫鬟催促道。
慶豐樓外長歌曾偷聽駱沅朗和高山談話,高山就提到過萬通鏢局,說駱家有意與萬通鏢局聯姻,他們甚是屬意萬通鏢局的大女兒宋若嬋。那今日這二女兒宋青蘿氣焰囂張的跑來這杜康酒莊堵駱沅朗,又是為何事?不知駱沅朗會不會出來相見,他若出來了,是不是就可以趁勢與他攀談幾句買幾壇酒。
這樣想著,長歌又走近了幾步,站到了宋青蘿的馬車旁。
沒想卻被伙計以為她要行竊馬車上的財物,幾人從店內撲出啦,指著長歌的罵道:“哪里來的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在杜康酒莊門口起賊心,快走開!”說著就來轟她,將她推搡開來。
那宋青蘿也回過身來看她,長歌與她對視一剎那,內心一顫,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而那宋青蘿也盯著長歌久久看著,什么話也不說,像在腦子里極力搜索些什么。
身旁的婢女輕聲道:“姑娘可是認識她?”
宋青蘿搖搖頭:“不認識,她是什么人,為何這樣奇怪裝束,在臉上蒙個面簾,只露出來眉眼。”
婢女掩嘴湊近她耳畔說了幾句話。
宋青蘿若有所思,喃喃道:“苗女,春華樓…”
在二人對視期間,一個修長的身影飄然而來,駱沅朗從門店走出,他便一眼看到了被伙計轟到墻角的長歌,他朗聲喚道:“長歌,你來了?”便越過了宋青蘿,徑直向長歌走去。
長歌恍然被驚醒,低下去頭避開了宋青蘿幽深的眸子。
“你怎么來了?是來找我么?”他目光閃爍著笑意。
找你媽個頭!少自作多情。長歌抬頭干笑兩聲:“叨擾了叨擾了,我是來買酒的,就是…就是不知道這慶豐樓怎么就關門了。”
駱沅朗抬頭望了眼對接的慶豐樓,道:“關門有個五六日了,我也不知,聽說是掌柜的把客棧開去了玉溪鎮。想來是玉溪鎮的生意更好一些,那里是渡口,有不少游商或是游歷之人落腳。”
“啊,這樣嗎?唉,那我以后買酒可怎么辦,我的外賣單可都是急單,我怕春華樓里的姑娘等不了。”長歌苦惱的說道,這話她就是故意說給駱沅朗聽的。
駱沅朗果然上道,他笑道:“這好辦,你隨去院子里取就是了。”他拿扇子指了指杜康酒莊旁邊的巷道,“往后院去吧,這些人已經排了許久了,貿然帶著你進去鋪子里拿,直接排到他們最前頭,總要惹人不快招人非議的。”
長歌頭如搗蒜,應和道:“是是是,我也是這樣想。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就最好了。”
“這就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以后你要買酒就直接上后院來尋我。就算我不在酒莊里,我吩咐了下去,伙計也會為你取酒來的。現在就隨我往后院去吧。”
長歌卻止步不前了,她腹誹:這駱沅朗向來對我動機不純,上次摔傷還想動手解我衣服,他還是個武林高手,就這樣跟他進去,保準被他吃干抹凈了出來。
正徘徊著,他身后的宋青蘿就可不耐煩了。
她氣呼呼的走過來,堵到駱沅朗身前:“你什么意思啊?我來找你,你居然跟一個苗女在這拉拉扯扯的不說,對我還熟視無睹。故意的吧,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駱沅朗一臉問號,他看了看宋青蘿,又回頭看看伙計。
伙計忙上前來介紹:“少爺,就是這位宋姑娘求見,她是萬通鏢局的二姑娘。”
宋青蘿福了福身,算是行禮,又說道:“我姐姐宋若嬋你可知道?”
駱沅朗這才明白過來,微微頷首,道:“哦,略有耳聞。姑娘,有禮了。請問宋姑娘找我有何事?”
“你!…”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宋青蘿氣不打一處來,她環顧一圈看了看周邊的人,見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豎著耳朵在探詢他們的恩怨糾葛,心想如果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駱沅朗吵起來,豈不是丟了萬通鏢局的臉面嘛。
她壓住了怒火,沉聲道:“去你院子里說罷。”
駱沅朗一思忖,答:“也行,來者都是客,更何況家父與你父親相交甚深,理當請你進去坐坐,喝一杯茶的。只是只身前來杜康酒莊與駱某…共處一室,也怕有損姑娘的清譽,要不咱們還是去外頭找個茶館坐坐吧。”
宋青蘿抬手指著長歌,質問道:“那她算怎么回事?怎么你就不與她避嫌,是看她只是個青樓里的婢女,所以不擔心會有損她清譽嗎?”
駱沅朗立刻灼灼目光望向長歌,說道:“她…她我遲早都是要娶她的。不過早兩日晚兩日而已。算不得毀她清譽。”
二女異口同聲,驚道:“什么!”
ε(´ο`)))唉,又是單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