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琮漁、王績放風,不羨進院子里探查。
不羨的理由是她人小個子小腳步輕,偷聽不會被發現。且院子里的灌木叢,也只夠遮擋住她嬌小的身軀。
不過琮漁和王績一致認為,這些都只是不羨冠冕的說辭,不過是為了掩蓋她對于男女之事旺盛的好奇心。
多日盤算蹲守,果然是有戰果的。
日暮時分,不羨進到院子里時,屋內那隊已經開戰了。哦哦啊啊,淫詞艷語不絕于耳。聽得不羨面紅耳赤,小心臟撲通撲通撲通亂跳。瞅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結束,不羨正想出去透口氣。
剛走到院門邊,就聽到陌生的腳步聲逼近。不羨只能三步并作兩步,撲進了灌木叢之后。
片刻,那腳步聲就進來了,并在院中停住了腳步。
來人道:“應該就是這了。”
不羨一聽,這聲音好耳熟啊,不正是今日在御花園遇到的滄浪嗎?他怎么來這了?且是兩人的腳步,那另一人該是寒池了。
想是二人在院中也聽得出屋內戰況激烈了。
滄浪有些躊躇:“要不要…要不要去打斷一下?”
寒池靜默須臾:“不用,快了。”
不羨心想,怎么可能,他倆從我進來起就這么浪叫,我也以為快了,都兩盞茶時間了,也沒停的意思。
兩盞茶是多久,大約是15~20分鐘。
沒想到寒池剛說完這話,不到一分鐘,屋里又叫了兩三聲,就徹底瀉火了,完事了。
不羨在穿越前也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家家,雖然看過無刪節版色戒,看過西西里的美麗傳說,還看過不少純愛文。但都不如今天落日余暉下現場直播來的刺激。
滄浪清了清嗓子:“山月,山月,山月你出來。”
屋內一陣哐啷作響,似是驚慌失措,隨即安靜下來。
此時,院內寂靜的可怕。
幾分鐘后,門開了。
“你們來做什么?寒池,你非要礙我事嗎?”是山月的聲音。
“這房里要是宮女,我不會管你,你玩完處理了就是。但這回,你玩過頭了。”寒池冷冷的道。
山月:“你想干什么?內侍大總管是你的,這也就算了,你又收了滄浪,送到皇后跟前,皇后已經數日不曾召見我了,那現在還要我做什么?對,就算沒有滄浪,還有槐云,沒有槐云還有蘭舟,我既是可有可無,那我去尋我自己喜歡的人,又有何過錯?”
寒池:“皇上的女人你不能動。”
山月叫囂道:“不動我也動了,皇后不也是皇上的女人,你們也都動了,我再多動一個又有何妨?我告訴你我不但要動皇上的女人,我還要她生下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來繼承暻瑄大統。那太子就是一只蠢豬,他就是一個廢物,他不配做暻瑄的帝王…”
信息量巨大,不羨算是聽明白了,這山月是個純爺們,跟她有一腿的不是宮女,是妃子。不只是山月,還有寒池、滄浪、槐云和蘭舟都是皇后的男寵,也許還有更多,誰知道呢。皇后的胃口可真好。皇帝的頭上綠油油啊。
山月越說越激動,發出了景濤式咆哮。
“山月,總管之職,是皇后給的,向來能者居之,你有什么不滿的,去向皇后說就是了。”滄浪相辨。
山月一聽,哈哈大笑,笑聲十分怪異:“是啊,能者居之,你怎么上的位你是不清楚嗎?那公主傻,她盯錯人了,她該派人盯你寒總管的,是你捅了她一劍,她才在那鬼門關走了一遭,不是我山月,我山月沒有對不起她!你們知道嗎?這個寒總管多么心狠手辣,皇后晨起說誰替她殺了不羨公主,誰就是鳳鸞宮內侍總管,他為搶占先機居然在大白天就動了手,這么明晃晃一把長劍刺進了公主胸間。尤其厲害的是,他還能從上百人大內侍衛刀劍下全身而退。寒池,你這么一個文武雙絕的風流人物,到哪里都能活得自在,為何要進宮來,為何要跟我們搶?”
“山月,我勸你少說兩句,蕭美人還在此處,你手上的人命也不少。我今日為皇后而來,無意與你爭執。”寒池依舊冷冽如初,聲線沉穩。
不羨在灌木叢下聽得心驚膽戰。
山月鼻子一哼,頗為不屑:“那你要向皇后告密了?”
寒池又說:“你以為你們倆的事,外人渾然不覺?你們早被人盯上了,沒發覺嗎?”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山月瞬沉湖底,心下一涼。
不待山月開口,房里的女人聽急了,跑出來問:“誰?”
寒池似笑非笑:“問蕭美人安,奴才有禮了。”
對,跟山月私通的人,正是那落暉宮妖嬈的蕭美人。
院中四人對視,暗流涌動。
這時一股中藥苦味飄進了鼻孔,不羨發覺手底下的泥土格外松軟,且沒有砂礫感,她用手抓了一把,放到鼻下嗅了嗅。
驚訝發現,這不就是藥渣嗎?那落暉宮的藥渣想是全倒到了這灌木叢底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卻沒想到這抓藥渣一舉動,觸到灌木叢,灌木叢連帶抖了兩抖,發出些細微的聲響。
滄浪驚道:“誰?!”
寒池側目掃了一眼滄浪,眼神凌厲,滄浪閉了嘴。
其他二人也未發覺異樣,只當是風。
寒池又幽幽開口道:“蕭美人沒發覺近來有人盯著落暉宮嗎?”
“是是誰,誰敢?是…是皇后嗎?”蕭美人帶著顫音。
“要是皇后,你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寒池答。
“就只許她州官放火嗎?我跟她比算得了什么,連著你們都是皇后讓我爹從宮外找進來的,她若敢動我分毫,大不了一拍兩散,鬧到皇上面前,誰也別想活。”蕭美人已然慌亂,對誰都是一頓開炮。
這倒讓不羨聽個明明白白,難怪皇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男子尋進宮來,原來有蕭美人的爹保駕護航,蕭美人的爹是金吾衛蕭大將軍,掌宮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即為大內侍衛統帥。
這群人,狼狽為奸,沒有一個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