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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7 猖狂后生

  雪勢絲毫不見減弱,落了約摸五寸深厚,一行人都只顧悶聲前進,不時抱怨兩句。

  再又行了一里路,才終于到得蕭遠所說客棧門前。

  然雖同樣飽受摧殘,陳笙卻并不打算去棧內整頓歇息,而是率了隊伍仍舊往前。

  彼時,連端坐轎中的蕭瀝瀝都被凍得手麻腳木,何況一直頂風迎雪的其他人。

  陳笙不顧旁人的做法,引得各眾心懷怨憤,卻敢怒不敢言。

  畢竟,若誤了拜堂行禮的良辰吉時,他們擔待不起。

  見陳笙不肯停,蕭遠本欲喚了蕭瀝瀝商議對策,卻數喊不應,遂焦急難安地掀了布簾去望。

  看她已是神僵目滯,齒抖唇青,且渾身哆嗦,不禁心疼不已。

  即毫不遲疑地跨著大步趕去了陳笙馬側,嚴肅不悅地說道:

  “陳公子,這天徹寒,趕路半日,皆已疲乏不堪,何不進棧稍作歇息,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再走!

  饒是行軍打仗,也講個息軍養士,以勞待逸必敗無疑,何況他們都不過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怎經得起這般苦苦折磨?”

  聽蕭遠語中責怪,陳笙面帶羞赧,連忙下了馬同他賠禮道歉。

  言道:“二公子所言極是,永醴實不該太操之過急,一切聽從二公子安排。

  但還望二公子多些留意,不好誤了拜堂及時。”

  陳笙自府中見蕭遠同三皇子一道來尋過他之后,便對這蕭府素來浪蕩不羈的公子多了一分敬重,且因聽得他們說過會竭盡全力助自己今日成功娶得岳如歌過門,更是心懷感激。

  故而對待蕭遠十分地謙恭有禮。

  而他之所以心中急切,不過以為只要回得陳府,便可同如歌再度相逢,共結連理。

  但蕭遠其實并未如實告知他具體的行事計劃,甚至并未說明已經尋得岳如歌之事,只同他講了“保萬事無虞”幾字,便不再多言。

  陳笙雖是狐疑,但他根本顧不得深究,單是想到同如歌再會,便心猿意馬,激動不已。

  看他眸中期許,蕭遠沉色點頭,緊接著便安排了眾人一一進棧歇息,只留了數名轎夫在外守護。

  提醒蕭瀝瀝將蓋頭蓋好,并叮囑她道:

  “三丫頭,你先于這轎中忍耐片刻!切勿自亂陣腳,小心待著,不多時候便會有人帶你離開!可聽得明白?二哥去去就回。”

  蕭瀝瀝應聲點頭,緊握雙手,不敢多動地端正坐著。

  蕭遠因怕她冷,脫了自己身上的斗篷與她,才同眾人一起緩緩蹋門入了客棧。

  這客棧因地處入京要道,不單普通百姓,亦可供達官顯貴打尖住店,往來多人,生意興隆,所以并不狹窄逼仄,客房都有十來間。

  陳笙命小廝將馬牽去馬廄喂糧,自己則緊隨蕭遠他們之后走了進去。

  眾人方坐下,便有恭頭哈腰的小二前來問候。

  “眾位客官可是要喝點什么?”

  “先為其他幾桌燙幾壺翠濤,并些吃食。”

  “好嘞!這位客官一看便是行家,莫欺本棧地兒小,哪怕地凍天寒,冰結三尺,但只要喝下本店純釀的翠濤烈酒,也可管包諸位三日赤膊無礙!”

  小二瞅準方進的這批肥羊,滿臉諂媚。

  連別桌同樣迎親才到的點茶要酒的喚聲也置之不顧。

  蕭遠卻不應他閑話,又要了兩疊糕,一壺茶,便遣了人走。

  待得茶來,他卻忽地借小解之故起身入了后院。

  又不過幾息的功夫,便可聽得他于后院被人大罵出口之聲。

  “你這后生,猖狂至極!小解不去茅房,卻往我家老爺馬槽內撒,還當著我老頭兒的面行此無禮之事!可是欺負我等年老體邁,人單力薄?!今日非得給你些教訓不可!”

  邊說著,那兩鬢斑白的老者便揚了馬鬃刷要打…

大熊貓文學    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