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命令,賊首匪眾聽而未動,畢竟真正讓他們畏懼之人,實為宋凜,那看著羸弱不堪,恐不能縛雞的二皇子毫無威脅,雖有身份加持,但總歸少了許多魄力。
另他們即便想立刻去尋,也無頭緒。
駙馬韓諾中毒身亡之日,是邱良拐獨自、偷偷將平安公主帶去了別處關押,待被“藏”好回到山寨,邱良拐才同賊首解釋說明,為防來者使詐,不肯將金牌贖金拱手,必要將公主另做安頓,可為脅迫;再又人多口雜,難保人人同心同力,若被收買威脅,極易功虧一簣。
賊首聽他所言在理,連聲道好嘆其深謀遠慮,有他相助,今后必能發揚壯大,稱霸四方。
只顧沉浸喜悅,暢想未來,賊首竟不曾親自去做察看。
一番回想,再次捶胸,此等要事,怎好假手于人,實在糊涂。
宋致宋凜不由心焦力瘁,交換眼神無奈語塞。
讓宋凜收好金牌,宋致一腳踹上賊首腦袋,冷哼一聲,領上隨行衛眾匆匆出寨搜山。
賊首被踹倒一旁,宋凜得些自由,卻未立刻去追宋致,望向蕭遠,眼神示意。
蕭遠提起一名山匪衣領,讓帶路去邱良拐宿所尋些痕跡。
宋凜坐上賊首的虎皮大椅,空桑出鞘指向賊首,讓如數講明此山可容人的隱蔽之地,并那邱良拐的來歷出處。
命人速拿山中輿圖來看,賊首順勢跪爬宋凜腳邊,胡茬蹭上宋凜膝頭諂媚央討,仍就惦記金牌,沒有銀子可以再劫再搶,免死金牌可是無價之寶,豈能就此斷念。
宋凜落下目光直視賊首,眼神冷冽,寒氣逼人,賊首不禁哆嗦,抱住宋凜小腿的手僵停半空,尚未說完的話改口,言明對邱良拐所知甚少,然聽聞是被官府攆逐出的京城,且永世不得再踏入半分,否則必不輕饒。
具體因由,或為舉止不當,又或道德敗壞,未做詳聽,不過與某位權貴結了大仇倒是事實,其余皆不清楚。
宋凜見賊首似無隱瞞,不再以劍相逼,空桑回鞘靜候蕭遠佳音。
蕭遠被山匪領入邱良拐所宿山洞,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
洞中掛滿面具,皆為粉雕人皮的失敗之品,另有滿寫怨忿的紙張散落一地,墨黑血紅駭人,隨手拾起一頁輕瞟,便有“趙頎長”三字醒目,盡是惡言巫詛,想來仇怨深重。
趙頎長是何人物,蕭遠未有耳聞,更無興趣打聽,欲再尋些可用線索,奈何翻底朝天,也無二獲。
待回宋凜身邊復命,卻在其床榻旁邊發現一壺半空的蓬萊春。
見蕭遠如獲至寶一般,小心翼翼托住酒壺穩而快速回去主洞,同行的山匪不明所以,蓬萊春常見,不足為其,在匪徒洞中出現酒壺,更加稀松平常,他們為匪為賊,個個大老爺們兒莽夫糙漢,別樣不說,喝酒可謂第一樂趣,開喝必要盡興。
宋凜接過蕭遠所呈酒壺,顛在耳邊啷啷作響,便問賊首匪眾,此酒近往何處可買,并那邱良拐幾時不見的人影,最后一次見他又在何時何地等等。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疑起,皆不知三皇子為何有此數問,莫非與平安公主所在存有關聯?
逐一答畢,賊首不解更甚,待問明原由,宋凜卻只以手指壺作答。
順其指尖細看,則見一食鐵之獸于壺身某處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