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立的解說之下,蕭遠第一個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將他望著。
“即是說…”
“正是,如我所想,這些人,都非為鬼魅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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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人將幾具尸體,都重新埋回土里,并一一立好了墓碑,才扛著鋤頭鐵鍬慢慢走回衙門。
一路上,蕭立都沉默不語,蕭遠他們幾個也不敢吭聲。
回程之前,蕭立已經做好了解釋和交代,讓王二仇七幾個,先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目前只是弄明白了那幾人并非經由鬼魅食髓而亡,其實人為致死,但畢竟尚無指認兇犯的證據,未免打草驚蛇,所以哪怕是各自的親人,也一定要保守秘密。
王二仇七也怕惹禍上身,畢竟將幾人開顱取髓之人,手法那般狠厲,他們若到處去說,指不定,下一個躺在墳堆里的,便是他們自己。
所以他兩個都答應得十分爽快干脆,但總覺忐忑后怕,所以一路上都心驚膽戰,不敢多言。
至于那窟家公子為何不再將自家兄長的尸首運回老家一事,早已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
回至府衙門前,蕭立再三謝過,方從懷中掏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給了王二仇七一人一張,既是今日幫他們挖墳的謝禮,亦可稱作他們答應暫時保守秘密的“封口費”。
拜別了兩位衙差,蕭立即同蕭遠牽了馬離府衙步行而去。
蕭遠牽了兩匹,蕭立一匹。
他兩個先尋了一家成衣鋪置換行頭,待換上了干凈無味的衣服之后,才商議著找家客棧或者酒肆吃點什么。
畢竟已經申時過半,他兩個到現在還粒米未食,滴水未進,又那樣勞心勞力了好幾個時辰,現已是饑腸轆轆,渾身乏力了。
“蕭遠,你可能下咽?”
“雖無食欲,但腹中饑餓。”
“那吃些清淡之物?”
“也好!不過,三爺…”
蕭遠畢竟跟了宋凜十多年,即便怨他獨自落跑,不講義氣,但還是忍不住為其憂心。
“不過什么?”
“三爺素來無銀傍身,這也將近一日未食了,只怕…”
聽他如是說,蕭立突然笑容滿面,連連道好。
“既是如此,那我們便盡快找了客棧投宿,讓他今夜仍睡破廟去罷!”
“…”
蕭遠不由得嘴角抽搐,不知道該作何回復。
不過看蕭立笑得那般歡快,他又覺得,百利無害,遂重重地點了點頭,拉著蕭立便又往城心走。
鬼使神差,他二人又到了悅來酒肆門前。
雖然并非因為回味昨夜的叫花雞故而來的此處,但走到酒肆門前之后,二人不約而同邁步準備進去。
“你先在這守著,我先讓小二把馬牽去喂了。”
蕭立說完,也不等蕭遠回復,即入了酒肆。
蕭遠抱著自己的佩劍,脫力地靠在門邊,想一些事。
一炷香過后,才見小二匆匆出來,將馬都拉去了后院馬廄,蕭立隨后也探出頭來,讓他往里。
二人點了一桌好酒好菜,對坐而席。
蕭立率先夾了一塊醬肘放進嘴里。
下咽以后才眉開眼笑地同蕭遠說道:“今日這悅來酒肆,空了一間房出來,我已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