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二皇子,無機一直心有疑問,聽聞二皇子素來無能懦弱,不愿與人為友接觸,大皇子亦不愿同他接近…”些微停頓,蕭立覷見宋凜面上并無旁雜不悅之色,方才繼續。
“然,數月之前,無機曾與二皇子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其側緊隨一容貌姣好、柔中帶剛之人,看他兩個舉止親昵,又二皇子眼神凌厲、冷傲勢強,半點不如傳言所述那般卑怯,故而…”
蕭立真正存疑之處,非是宋致舉止與傳言不符,卻對那“鮑氏公子”的來歷多了幾分好奇。
不為別樣,自跟在宋凜身邊,多少也有耳聞,宋致之所以性情大變,歸根結底原于鮑氏。
世人都知二皇子與鮑氏之間丑事昭著,也時常將“丑聞”幾字掛于嘴邊,卻從不曾具體議論,或心中不齒?或畏懼權勢?又或道聽途說、捕風捉影,毫無依據?不得而知。
可若所傳為真,哪怕只三分足信,也能看個大概,順勢猜擬出一些來龍去脈。
即是說,是鮑氏的出現與存在,使得二皇子宋致一改了往日本性,如此舉足輕重之人,來歷豈會平凡?
單憑世人閑言卻不碎語、輕視卻無詆毀便知,其出處定有蹊蹺。
保不齊…
咽下喉中干渴,蕭立直勾勾望向宋凜等待答復。
旁人或不清楚脈絡經緯,宋凜同為皇子、手足,必能解惑平疑。
果不其然,當明白蕭立話中含義,宋凜面上多了幾分肅重,空穴既來風,事出必有因。
俗語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鮑氏形人無形,多有怪相,他確不曾詳查過問,著實不該。
“其姓鮑,名文卿,出身梨園。”
梨園?竟是一名戲子?無怪乎妖似女子,又剛柔并濟,蕭立了然點頭,幾息思慮后道:“二人何以相識?”
一般來講,結識接觸戲子,機會不多,且大都存有限定,想宋致那般孤僻,當無獨自出宮、同百姓黎民一道梨園聽戲的可能。
但不排除,是入園前后,宋致清了場令其獨唱與他一人詳聽…
蕭立思緒飛閃,眼前浮現諸多畫面,無一不是宋致形單影只、孤苦伶仃之景。
“鮑氏,乃為右相特薦…”宋凜搜索出一些殘缺片段的記憶,“旨在為二皇兄消愁解悶。”
“即是說,鮑氏公子背后,有右相為靠?難怪無人當真閑言碎語。”蕭立不禁扶額,他這親叔姥爺果真貼心,面面俱到,見不得人孤苦無依,竟特地找個人相伴作陪,令堂堂皇子承風受雨,遭人鄙夷恥笑…
“不對…”搖頭慨嘆間,蕭立心中一抹異樣違和之感騰升,遂連忙正襟,再三窨腹——張國遠素以扶正宋致登基稱帝為己任,又怎會親手埋下禍患,使其名譽受挫,民心向背?
“三爺,二皇子與那鮑氏公子之間,所謂丑聞,具體所指為何?又緣何被傳得人盡皆知?”
若蕭立所想無誤,引薦鮑文卿之人,或為張國遠,然其本意,并非改變宋致。
真正使其性情大變的,實為鮑氏本人。
即是說,鮑文卿暗中,必有所為,使得宋致不得不按其意志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