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立不明所以地回身看了看從走出人群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一句話未開口說過的蕭遠,雖是好奇宋凜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他此刻尚不能同他一道離開。
葉十娘的話中,并未說明那長隨同壯漢發現沈大老爺死后都有什么動作,又去了何方,是否還在樓里?又或者已經回去稟明了讓他們去尋人的“主子”?
“但葉十娘曾說過,她并不認得那長隨伺候的是哪家老爺,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種,那位老爺從未去過翠玲樓買歡尋樂,或者去的次數太少,且并未帶那長隨一同前去,所以她不認得。
第二種,那長隨,或許并非真正的長隨,只不過是被那所謂的老爺隨意找去冒充頂數之人?…”
蕭立開始自言自語。
他總也覺得,心中異樣叢生,尤其眼前還回想起了昨晚他夜探沈以男書房的場景。
如果,昨夜被家仆聽去動靜的,并非甚么貓兒狗兒,而是活生生的人,那沈府中,有可能打沈以男賬本主意的,除了他們幾個,便是府中的二老爺沈以哲極其夫人阮氏,以及沈以軒的夫人丁氏,還有沈家大小姐沈玉并其母趙氏幾人。
再有就是,那些個不明身份的長隨,說要尋了沈以軒家去,既是家,也就是說,派他們前去尋人的,亦是沈府中人?!當然,也不能排除別家的老爺故意言語誤導的可能,尤其是沈以男曾經提到過的幾位老爺。
眼下,當真可謂是一團迷霧,開顱取髓的真兇尚未找出,又多了賬簿之謎以及沈家大老爺暴斃幾件事情。
而目前蕭立可以完全確認的,有且僅有一點——昨夜同他一樣,夜探沈以男書房之人,定不是府外來客!
否則,今日沈府,哦不,昨夜沈府就應該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才對。
之所以如此判斷,根據有二:
其一,兩名巡夜的家仆,常年居府,早已對沈府的地形了若指掌。
若是府外來客,不占地利,除非那人如宋凜蕭遠那般功夫了得,他們不可能抓不到那人。
但若身手不凡,當不會被家仆聽見動靜才對。
其二,昨夜并今晨,都未聽聞有何異樣。
要么是兩名家仆確實未能抓獲任何可疑人物,因怕自家老爺責怪,所以不敢上報;
要么,即便抓住了,也被收買下來,被要求不許將此事稟明沈以男。
而能做到此兩種事情的,自然不能是什么都不了解的府外之人。
然,即便能夠確認是沈府中人所為,卻也無法再細深入區分,目前為止,他唯一接觸得多一些的,便是沈玉。
其他幾個長輩,都不甚了解,所以無法推斷。
哪怕沈玉,其實也有偷窺那本賬簿的可能,同他們一樣,為了弄清沈以男口中的幾位老爺各都是何身份。
只不過她若去做,當是為了請人陪讀一事。
可沈以男已經明說,那事誰若再提,誰就給他滾出沈府!
沈玉雖是沈以男心尖上寵著的寶貝女兒,應該也不會那么任性妄為,故意去挑戰自己父親的權威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