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好歹是從二品大官禮部侍郎之子,豈是她想“許配”便能成功的?
對于蕭平兒,她尚有一絲說話的權利,但趙拓那邊,又豈能強求。
她雖是那樣想,但礙于自己沒有立場,所以看著趙拓,好幾次欲言又止。
眼見著人就要被搡出門外,蕭瀝瀝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小步跑了過去。
但她卻不直接同趙拓講話,而是喚了喚蕭張氏。
“娘,您攆趙公子作甚,想是人家公子來這醫館也是有事呢,您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推走,秦大夫尚且沒說話呢…”
蕭瀝瀝湊在蕭張氏耳邊輕聲沖她說道。
同時拉了拉她的袖子,不讓她再往前。
聽蕭瀝瀝所言確有幾分道理,蕭張氏突然沒了主意,伸出去的手就那樣僵在空中。
見她神色動容,蕭瀝瀝便趁熱打鐵,輕柔著聲音問那趙拓道:“是小女子無知,竟不識公子身份,方才多有怠慢,還望公子見諒…
不過這天色將晚,公子獨自在這蕭山鎮上徘徊,所為何事?”
聽她一口氣說那么多話,趙拓顯然心情大好。
他嘴角上揚,眉眼帶笑。
“好姑娘,你即是問了,那在下便斗膽一回,姑娘可曾聽聞,這鎮上有甚奇聞怪語?”
蕭瀝瀝不解。
近來她總是足不出戶,又見不著蕭遠,古籍翻了多遍也翻得膩了,倒不曾有過別的消息來源。
只偶爾可以從蕭炎梟嘴里聽些實事,關于蕭山鎮的奇聞,著實沒有耳聞。
她思索幾息,方不太確定地問道:
“公子可是指坊間奇談?”
趙拓失笑,豎起右手食指在自己臉前晃了幾晃,然后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便湊到蕭瀝瀝耳邊,輕聲同她說了幾句話。
這動作被蕭張氏看在眼里,又是一陣驚懼。
她隨手抓起立在門邊角落的笤帚,就往趙拓身上打去。
邊打邊怒罵他衣冠楚楚,居然是個人模狗樣的浪蕩子,丟光了他趙家侍郎大人的臉面。
越罵下去,越不堪入耳。
蕭瀝瀝怎么勸阻都無濟于事,最后只得打著掩護,讓趙拓先行離開。
方才他所言“聽聞這鎮上,近來多了許多流寇,行跡頗為古怪,普通匪寇,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但這批人,卻個個安分守己,與普通百姓并無兩樣…
但就前些時日,即十二月廿五那日午夜時分,京城里一戶姓劉的大戶,卻突然被人端平了,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聽四坊的街坊所言,放火的,是一群穿著扮相邋遢襤褸,土里土氣的男人,大火燒起來之后,那群人便往你們這蕭山鎮的方向逃了…
你們這處偏地,雖是不毛,但好歹地處要塞,出京去往明溏、黔蔗等地,都得從此而過。
所以,既是再無別的消息傳出,那那群流寇,便仍在你們這處。”一事,明顯還有后文。
蕭瀝瀝亦有許多疑問。
但無奈,蕭張氏受了刺激,尤其見不得男女兩個在一起私語,只顧往死里攆趙拓走。
哪怕得罪禮部尚書,她也在所不惜。
好在趙拓是個心大的,便是被那樣轟趕了,他也仍舊眉飛眼笑,毫不動氣。
只不過,在蕭張氏徹底將他趕出醫館之前,他張張嘴,無聲地沖蕭瀝瀝說道:“好姑娘,既是緣分,今夜子時,在下仍在此處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