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城門關閉,程振本要卯力進攻,卻在重新列好炮陣、臨沖之后,突然率了兵馬往后撤離。
聽不見隆隆炮響以及沖殺連天呼吼,王安喜不自勝,拖著纏得厚實肥大的傷腿冒雨又來到垛口邊上,天色已經放亮,雖不見雨停雷止,但可一眼望盡城下景象——護城河染血殷紅,遍地,甚至河面都橫滿尸體,可謂死相枕藉,慘烈非常…
此狀種種,無一不讓人觸目驚心,胃涌欲吐。
“速往打探一番,程振為何會退兵!”王安捂住嘴,生怕五臟六腑趁其不備便要翻涌出來似的,“另外,去…安排一隊人馬,逐一清點傷亡的人數…”
眾衛齊齊應“是”,而后匆匆下樓各自行動。
王安伸手摸上被炸豁了口的箭垛,抓一把石渣,若有所思地收收拳頭,“完了完了,雖然臨陣廝殺沒要了我的命,但好好的一場防御之戰,被打成這般慘樣,大皇子豈能輕饒于我!”
聞見程振退走,王安緊繃的弦得到松緩,暫不用思考應敵良策,懊悔畏懼之情便趁機席卷上了頭來。
四平二十八年三月十一,卯時方過,雷停風止,雨勢減小,天跡的烏云散開,愈見明亮起來。
南門城樓之上,淋了一夜的雨后,宋澄已換上干凈暖和的衣物,解甲負手,獨自一人站在樓邊眺望。
靜佇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后,訊兵匆匆跑上樓來,“大皇子,東西北三門來報,叛軍果都撤退了。”
“嗯。”意料之中,宋澄輕輕頷首,并無過多反應。
“只是東門那邊,傷亡慘重,損失了半數以上的兵馬…”
宋澄大驚,回頭瞪向訊兵:“什么?”
訊兵也覺難以置信,惶惶抬頭覷向宋澄,正對上宋澄忍怒未發的一雙眼:“王副將…開了城門迎戰…”
“糊涂!本宮不是說過,在三皇子請得援兵回來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嗎?!”不再忍耐,宋澄大罵責怪,吼得唾沫橫飛。
訊兵遭到痛斥,倉惶萬狀,雖覺委屈,但還是伏首下跪等候責罰,這等事情,于他們而言乃家常便飯,便被一刀砍了也不足為奇。
宋澄還要質問,副將石魚滿面春風大步流星走過來,身后跟著一臉嚴肅的支越,不待走近,石魚便粗著嗓子笑道:“大皇子!程勁已經關好,絕對隱蔽,任誰也找他不著。”
訊兵聽得石魚咵嗒作響、越來越近終于停止的靴音,不禁松口氣,伸手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宋澄瞥他一眼,“你先退下。”
“是。”如獲大赦,訊兵叩首謝過宋澄,一刻不敢多留地匆匆起身跑開。
支越心不在焉同宋澄拱手:“主子。”
“嗯。”掃過支越略顯疲憊的面色,宋澄愁喜交加,感慨萬千:“生擒程勁,轉燭你功不可沒,城西焦樂街,有一處一畝見方的宅子,便與你作賞罷,也算本宮對你新婚的一點慶賀,晚了些時候,還望莫怪。”
“屬下豈敢!主子…”不曾想宋澄不僅不加責怪,反倒恩賞府邸為禮,支越心中愧疚難當,關于蕭立兄弟的秘密以及太皇太后欲立三皇子為帝的消息幾欲脫口而出,又怕宋澄會受不住打擊,更要防備宋凜,甚至加害他們母子,屆時…
想到楊柳,支越猶豫數息,決定暫不相告,“擒程勁,逼程振退兵,乃屬下份內職責,另婚娶大事,未同主子明稟,更有不報之過,豈敢受您如此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