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白水提及婚約一事,宋凜壓根兒憶它不起,毫無娶其為妻之意,但此事乃皇帝欽定,早也好,晚也罷,總歸是要完婚。
“眼下時局不安,不宜婚娶,待瑣事盡了再議不遲。”并不回頭,宋凜似自語而答,白水面上落寞神色,他無心顧及。
“可…支轉燭這宴都能辦得,為何我們不行?”白水看不見宋凜表情,只聽他聲音冷淡漠然,心有不甘,起身快走兩步,跪坐到宋凜矮幾側旁,握住他輕置其上的右手。
宋凜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跳,卻不退不避,只高聳眉頭斜睨白水,直到她被看得心里發毛,主動松開方才罷休。
“然哥哥…”見宋凜無意作答,白水橫心再喚,“正反你也不愿娶我,素來都是我自作多情、死纏爛打,即如此,那便管不得你作何想法了,我今夜回府就同爹爹言明,讓他盡快請旨為我們完婚!”
似在賭氣斗狠,又似故意惹宋凜不悅,白水自顧自地說完,冷哼一聲,退回原處坐定,悶頭飲盡杯中烈酒。
她已不敢過多奢求,若逼婚能讓宋凜多看她一眼,哪怕盡是厭惡不悅,能圈住他的人,也是好的。
白水這番趕驢上磨,倒著實出乎宋凜意料,他不曾遭遇此等對待,一時語塞不知做何應對。
好在趙拓幫忙解圍,直言“還望郡主萬莫意氣用事,且不說眼下國局動蕩,單就您堂堂郡主的身份而言,也不可過于草率不是?
支侍衛楊姑娘,郎有情妾有意,孑然無牽掛,何時成親都能使得。
但您與師父畢竟不同,一個皇親,一個國戚,婚嫁大禮,哪能隨意操辦?定要擇個良辰吉日,舉國同慶方好…”
陪笑幾聲,見白水面色稍有緩和,趙拓趁熱打鐵,又講天下男兒,皆有四方之志,立業為主,成家為輔,何況三皇子宋凜生而不凡,更該安邦定國為先,而今將軍程振兵馬異動,篡位叛國之心昭著,國難當頭,豈能只顧兒女情長…
一番話,說得白水又驚又怕,羞而自愧,同時心中暗喜,照趙拓這言外之意,她的然哥哥并非不愿娶她,不過身不由己,定國安民,責無旁貸罷了。
“本郡主著實慚愧,實不知那程振老賊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
宋雯若也聽清了趙拓所言,打斷白水無用之嘆,更顧不得再搜尋蕭遠身影,匆匆起身,神情緊張詢問宋凜:“三哥哥,此話當真?那你怎的還端端地在這處靜坐?父皇可已知情?程賊舉兵,大哥哥那邊可有準備?”
一邊問,宋雯若一邊往亭外疾走,發生這等迫在眉睫的大事,她哪里還能處之泰然,一心只想趕緊尋到宋澄如數以告。
宋澄常年征戰帶兵,必有應對方法。
但轉念一想,她這三哥哥也不是個做事沒分沒寸之人,趙拓說得那般平靜淡然,絲毫不見慌張,或許他們已有迎敵良策?
冷靜下來,宋雯若提著裙擺又坐回亭中,看向宋凜多一分探尋猜測。
見其神色自若,似成竹在胸,她便不再多言,靜坐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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