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取望向因憶起往事而老淚縱橫的自家兄長,張張口,本欲讓他不必再為他求辯,卻除一句“大哥”,別無可言。
蕭立將他二人這副狀態望在眼中,心有動容。
他們這般兄弟情深,他又怎好將事實真相殘忍揭露。
之所以知道這一切都是酋取所為,當真要多謝酋化為他所書密事。
不然,只根據宋凜交給他的那本殘缺不全、沈以男因為懷疑自家夫人背地里與別的男人有所往來而拜托他們幫忙查明真相的賬本,他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弄明所有事件之間的聯系。
原本以為只要看了沈以男的賬本,便可知曉破廟連續殺人案的真兇是誰,也可知曉,趙氏殘害沈以軒究竟有何目的。
但他的想法果然還是太過天真。
若沈以男那賬本最后的幾頁內容不是被他本人撕扯下來藏了,即是說,那之中根本無有任何秘密,他先前不愿將其交與他們詳看,當是覺得,商家機要,自不能隨意與外人相道。
但,若是他撕的,將與先前臨摹的記錄幾乎無二的賬簿再拿與他們看,又有何意義。
沈以男自然不會干出那等蠢事。
但他卻覺得,賬本之中必定含有趙氏奸夫的信息,這說明,那被撕下來的幾頁內容,定然至關重要。
然現在,那幾頁紙根本不見蹤影,蕭立自然也就無法探查其中的秘密。
好在,酋化的到來,解決了他全部的疑惑。
城北破廟數人被害之事也好,迷魂香料之事也好,他都知情。
甚至,連趙氏的奸夫是誰,他也有說明。
當然,他的原話并未直接指名。
只不過說明沈以軒被害一事時,順帶提及了,曾見其叔父與一婦人多次暗中相會。
便就昨日,也還見到那婦人去盛天樓尋了他叔父密話。
而那婦人,正是昨日樓知府借故將養身體下堂之后,他與李馬在堂口所見、那被李馬戲稱“倍感親切”之人的母親——沈以男四老爺的夫人趙氏。
酋化自然識得常與自家叔父有生意往來的沈四老爺。
至于那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趙氏,他雖然不曾在公共場合見過,但他府中,有一幅因生他難產而亡的自家娘親的畫像。
酋引曾同他講過“你娘在世之時,時常念叨,幼時家貧,孿生的姐姐被爹娘賣了人。
一晃十幾年,竟一次也不得見。
你好好看了你娘的模樣,待科舉考了,若要為官,便求皇上將你派往故鄉任職,時常派人尋覓。
若能尋得,便領著她去你娘墳上祭拜,也算了了她生平之愿…”
所以當他見到那與酋取私會的婦人,他便斷定,她就是自家生母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姐。
于是在二人分別之后,便尾隨著跟了過去。
如此方才知曉她已有家室,還是沈府之人。
至于如何知道她系沈以男四老爺夫人之事,則要從昨日,青天白日的時候,再見她與自家叔父大膽于盛天樓相見一故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