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土匪小頭目秋哥提起那事,臉上一臉的晦氣。
他收到消息,有商隊回來,不知道那商隊跟上官青云有關系。還是看到上官青云親自帶著捕快衙役來了,但是就想退走的,只不過礙著面子,在一班小弟面前撐場子,結果被上官青云打殘了。
十八寨的土匪,都不搶劫齊山本地的商隊,搶不過,再加上上官青云跟十八寨的協議,他要是找上山寨要說法,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卑職偷偷給秋哥塞了幾張 ,旁敲側擊打聽了,十八寨的幾位當家眼紅齊山縣城的繁華,想要插手又顧忌縣城的兵力,少說也官兵。
齊山百姓非常擁戴他相信他,土匪幾次煽動百姓造反沒有成功過,只要是土匪說的話,百姓們都不信,十八寨想要換個縣令換不成。”
“十八寨想要換縣令?”
四皇子不太相信這話,他沒想到縣衙的兵力,這半個來月,縣城都逛完了,城門加巡邏還有衙門捕快衙役,只有七八百人,其他人在哪里?
“秋哥這么說的。上官青云上任后,鼓勵百姓開荒,沒有種子衙門先借他們,等糧食種出來在還。如今齊山繁華,衙門到底收了多少稅,還不是上官青云說了算。他給十八寨八成,誰知道這個八成怎么算的,十八寨幾位當家懷疑他背后貪墨了不少,他們又沒有證據。”
四皇子沉默不語,要是他是十八寨大當家,也懷疑上官青云貪墨。
明面上兩成沒有多少東西,背地里誰知道藏了多少。城市是上官家拿的銀子建的,如今繁華也是上官家開的鋪子,上官家辛辛苦苦忙一場,憑什么讓十八寨摘桃子?
不用懷疑,肯定貪墨。
十八寨想換縣令是真的,他們沒有能力換也是真的。
“他剛被上官青云打了,抱怨幾句正常,他的話不足為信。還有沒有其他的?”四皇子道。
“卑職試探地跟他開玩笑,想跟十八寨做筆生意,讓他在中間跟大當家牽個頭,少不了他的好處。”
那個秋哥聽到他要跟大當家做生意,立馬把他們兩個人抓了起來,二話不說打了一頓,審問他們是不是朝廷派來的探子?
他們好說歹說,口水說干了都不信,還是給了幾張銀票,才放了他們兩個。
“他答應了?”四皇子瞇了瞇眼。這么容易,那小頭目耍他們兩個。
“沒有,他說要考慮考慮,他一個小頭目見不到大當家。過了一天,問我給他多少銀子?卑職按殿下說的,給他兩千銀子,他考慮了半天同意了。
條件就是銀子先給他一半,再給兩銀子打點,成不成,半月后給消息。”
他們兩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土匪最后同意了,身上沒有那么多銀子,這么大的事也需要回來跟殿下匯報,所以跟土匪約定兩天后,在城外林中見面。
這事看著不太靠譜。
四皇子深思,他不相信一個小頭目能幫忙搭上頭,除了這條線,他又沒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跟十八寨搭上關系。
十八寨,他只真的不想放棄。就算邊境那位插手,他也有把握將十八寨控制在手里。
六千兩銀子不多,可以探探路。
“去賬房取六千兩銀子,那邊暫時交給你們兩負責。這次辦得好,有賞。好好辦差,本宮非常看好你們兩。”
青云在看書,上官家有很多藏書,宋文遷挑了一本《國策》讓青云先看著,內容晦澀拗口,言語艱深意重,看得她頭昏腦漲的,一上午三頁都沒看完。
“大人,山寨那邊傳來消息,四爺派了人跟他們搭上頭。”
捕快進來匯報消息,青云送了口氣,可以暫時歇一下了。她一個縣令,管好齊山就行了,看國 策有什么用,她又不當皇帝。
想是這么想,她沒有膽子反抗,自家老頭的鞋底隨時都能抽她。
青云點頭表示知道了,問:“這幾天四爺在干什么?”
“在城里到處溜達,跟外來的商隊打聽情況,來一趟賺多少?給衙門交多少稅?還跟莊稼把子閑聊,問地里一年能長多少東西。對了,昨天還去碼頭待了半天。”
碼頭建了這么久,外面的漕運沒有開通,就齊山各地靠河的村莊,劃船來往縣城。
青云明白了,明著拉攏不了她,所以打算從稅收這塊查找,看看賬面上有沒有問題,打算拿這些賬目當投名狀,混入十八寨。
想的挺美的。
青云揮手示意他下去,不想看書,不想練字,打算去老娘那里蹭頓好吃的。自從有了青天后,青云在便宜爹娘那里失寵了。
很久沒有看到吳雅蓮余靈珊兩個表妹,冷不丁在老娘院子里看到她們倆,兩人相處得非常愉快,有點意外了。
“表哥,”
兩位表妹喊她,吳雅蓮見禮,看似跟以前一樣見著青云很親近,眼里卻是淡淡的疏離。
要說一點不恨青云不可能的,為了嫁給他,她拖成了老姑娘,跟家里斷絕關系,到頭來表哥不行。
真要掰扯起來,她自己同樣有問題,舅母早就私下跟她通過氣,幫她相看親家,她不愿意。
禹州老家她回不去,能回去她也不回,外面那么亂,萬一出點意外她哭都沒地方哭,所以她還是要依靠舅舅他們。
齊山如今發展得好,表哥認識的朝廷命官只會越來越多,將來幫忙相看一家,嫁到官宦人家去,不成問題的。
“兩位表妹好,在說什么呢,這么熱鬧。”青云見她們笑得開心,好奇地問。
吳雅蓮看著余靈珊笑,余靈珊則低著頭,又羞澀又靦腆,臉都羞紅了。
“你見天忙得見不著人,連你表妹的好日子都忘記了,”上官夫人白了她一眼,“日子早就定好的,這個月,你表妹出嫁。”
青云還真忘記了,懊惱地拍了下額頭,忙向余靈珊賠罪,“對對對,看我,忙昏頭了。珊表妹,你還缺什么,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