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知他們幾個,我們明天不走了,在這里多待兩天。”
杜淳安知道縣令還有話說,沒走。
“村長跟村民們都是好人,什么條件都沒提,無私地告訴大家種田的事。我們就這么走人,顯得大家很無情一樣。
我想了想,不管怎么說,村長他們對我們有恩,這份恩情能還一點是一點。你看,稻子收回來還要脫穗,脫穗之后還要插秧…”
然后青云看著杜淳安。
“我馬上通知下去。”杜淳安懂了,白得村民的種植秘方,縣令良心不安。
不管縣令以后怎么樣,至少現在他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
杜淳安去找瘋狼苗老大他們,轉達了青云的意思,然后又去了村長家,轉達了青云的話,村長高興了,抓著杜淳安的手,連說了三句“好人啊!”
青云又去找宋文遷,看了看村子里沒幾家光亮的房子,想了想回了馬車。村里沒那么多的房子,她睡馬車將就幾晚,沒有人跟她一起擠,倒也睡得好。
車隊的人睡得好,村里不少人家睡得不踏實。
村長老兩口老睡下了,大孫女過來敲門找她奶奶,村長躺著沒動,祖孫兩個去了旁邊偏房,在屋里嘀咕了半天,孫女才回去。
村長心里疑惑,什么事睡下了還要來敲門,這兩天他也累得夠嗆,哪有心情管女人的那點事。
村長媳婦摸上床躺下,黑暗里看了眼老頭子,想了想跟他提了件事,村長覺著老太太瘋了。
“不可能,你也不想想他什么身份,城里什么樣的貴女、漂亮姑娘沒見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孫女。村里比你孫女長得好的不是沒有。你不要給我亂來,叫你孫女給我安分點,不要異想天開,掂記不屬于她的東西。”
村長轉過身去不搭理死老婆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出門帶仆從護衛鏢師出門,那身份富貴去了。
“哎,你個死老頭子,你去問問又不少塊肉。我聽說富貴家的人少爺,三妻四妾很正常,咱們又不是做正妻,給他當妾,咱們家潑天的富貴享不完。”
村長都被死老婆子氣笑了。
“當妾?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你孫女的?”村長陰沉著臉,要是孫女提出來的,他就打死那個沒出息的玩意。
有句老話:寧為窮家妻,不當富家妾。可見當妾沒幾個好下場。
“我就是打個比方,”幾十年的兩口子了,不用點燈看,村長媳婦也知道老頭子生氣了。
“咱家妞妞哪里不好看了?要模樣有模樣,屁股大好生養,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凈凈,䁄家旺夫,村里哪個不夸?那像城里的姑娘,瘦得像麻桿,風一吹就飄,好什么,孩子一生,人就沒人,晦氣。”村長媳婦不屑地冷哼,然后又推了推老頭。
“我打聽過了,這位少爺身邊沒帶著妻子,聽車隊的人說,他們回老家后不回城了。你想,他要是娶了媳婦能不帶?”
這話說得村長一動。
“他又沒娶親,咱家妞妞為啥不能想了。萬一他就喜歡咱們妞妞那樣的呢?男未婚女未嫁,是天…什么…什么合,”
村長媳婦想了半天沒想出那個成語,不管了,就說:“這是老天爺湊成的好煙緣。咱們村這么偏僻,他哪不走,偏偏走到咱們村來,不是緣分是什么?”
村長懶得反駁,看家看自家人,永遠都是好的。
除了村長家,家里有閨女的差不多都有這打算,被車隊的富貴迷了眼,當不了少爺的妾,少爺身邊跟著那幾個也不錯。
青云可不知村里不少人打她主意,天亮之后,跟著村民繼續干活。
村里有幾個妙齡少女,青云原本沒有多想,田多良瘋狼幾個,老是猥瑣的沖她擠眉弄眼,目光往那幾個姑娘瞟,青云才發現這幾個姑娘往她身邊蹭得最多。
有個圓餅臉的姑娘,胖就不說了,臉上畫了兩坨紅胭脂,像紅猴子屁股一樣,自己不覺得丑,還以為美得慌,羞答答的拋了個媚眼給她。
青云眼角抽搐,忙轉開了目光,給了瘋狼田多良一人一腳,嚴肅的地說:“干活,干活就要有個干活的樣,跟我正經一點。”
她一個妹子,什么都給不了人家,然后盡量避開姑娘們。古代姑娘含蓄,撩不得,容易出大事,要依著她以前的性子,早就開撩了。
田多良瘋狼也被那姑娘嚇了一跑,不再打趣青云,反而有點同情他,被這樣的女人看上。
青云留意到不但這圓餅姑娘化了妝,村里十五六歲的姑娘們都化了妝,不知道誰跟她們說的,個個化成猴子屁股,忒嚇人了。
不說大人嚇一跳,車隊的小孩嚇得尖叫。
“哥,那女人眼睛是不是有毛病,老是看著你眨啊眨的。”青天膽子大,別的小孩都嚇到了,就他沒嚇到,還看得特別仔細。
“你看錯了,今兒跟宋爺爺學的字寫了嗎?”青云嘴角抽搐,忙轉開話題。
“會,”青天抓著青云的手默寫出來,然后跑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村長過來找青云,欲言又止,青云問他:“村長,有事你就說,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
村長瞅著少年,很想問問他娶親了沒有?因著對方的身份,問不出口,背著手走了。
青云挑眉,不管了,村里真要有事,杜淳安會處理的。
村長去了宋文遷那里,什么也沒說,坐在那里抽煙,一支煙抽完了,看了看淡定的宋先生,終于開口。
“宋先生,我向你打聽事,要是不方便當我沒說。”
“您說。”宋文遷笑呵呵的。
“你們那少爺娶親了嗎?”
宋文遷一愣,他沒想到村長來問這事的,斟酌過后才說:“我只是先生,少爺家的事我不太清楚,聽說他父母給他訂了親。老哥咋問起這事?”
宋文遷心里有了個猜測,青云不可能在這里娶親,不是嫌棄人姑娘,他失憶了,家里有沒有娶不好說。
這事處理不好,對誰都不好。
不知道宋文遷怎么跟村長說的,下午村長看她正常了,那圓餅姑娘也沒往她身邊湊了,讓青云松了口氣。
人多力量大,一天的時間脫完了穗。
車隊的人都是種田出身的,干一天活都沒什么,青云沒干過這么長時間的農活,脖子又酸又漲的,兩條手臂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