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
每次宋文遷拿著這個說事,正好掐著她的脈門,一掐一個準。
得,她讀書少說不過老頭。少學多學都是學,反正逃不掉的。少學點,痛苦的時間要延長,多學點,痛苦的時間縮短了。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吧!
青云也只能這么想了。
“'蘭花今天采了草藥回來,治外傷發熱的,你去幫忙搗藥,搗成藥膏裝竹罐里帶著。體力活只有你能干。”
宋文遷不多說了,揮手趕她去做事。頭腦簡單,一身蠻力,只適合干那些粗活。
“她還懂草藥?這姑娘厲害!”青云佩服的夸贊,揉了揉手腕,走向李老漢一家那邊。
體力活她沒問題。
“不用了,少爺,這點活,我們一家干得完。”
李老漢自然聽見了宋先生的話,忙擺手拒絕。宋先生可以指使少爺干活,他們家不成的。
李老漢已經在搗藥了,藥槽是劈開成兩半的竹杠,藥捶就是一根手腕粗壯的木棍。
藥槽里已經有了搗爛的草藥,綠糊糊的,還能看到里面混合著沒搗爛的枝葉,一股藥味散了出來,
“這事費力費時,等你們家干完活,都不用睡了。明天一早要離開,今晚大家都要睡好。我力氣大,搗藥最適合我,早點做完早點睡。你們噹噹噹的捶,吵得也睡不下啊!”
李老漢到嘴邊的拒絕話說不出來了。搗藥是力氣活,藥槽又是竹桿做的,弄得聲音大避免不了。
青云接過搗藥的活計,就地坐下,反正她身上的外袍不成樣子了,沒什么可講究的。
“李叔家是哪里的?逃出來的人多嗎?”閑著無聊,又見李老漢拘束得很,青云拉著他閑聊。
“老家云州的。剛開始大旱,村里人沒當回事。我們村后山有個大水潭,往些年鬧旱的時候,水潭的水從沒干過…”
沒干過?莫非那水潭連著地下河?
“后來呢?”青云問。
“旱了一個月后,村長發現水潭的水,一天一個樣,過了二個月,水落下去了一半,村里人才開始著急。村長派了人去外面打聽情況,聽說好多地方都鬧旱,鬧得非常兇。”
“大路上陸陸續續有逃荒的人,拖家帶口的。村長派人打聽了,聽說他們那邊四五個月沒下雨了,池塘干了,河也干了,井水也干了,才拖家帶口逃荒。”
“村里有遠見的提出也逃,小部分同意,大部分不愿意離開,他們說水潭有水,說不定等上個把月,情況好轉或下雨呢?”
青云懂,古代逃荒太不容易,一不小心死半路了。家里有水有糧,能熬下去的,肯定不想走,古代人講究落葉歸根。
“我們一家是頭批出來的,跟著村長幾個兒子,還有村里幾戶人一起出來的,半路上分散了。”李老漢嘆息,也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怎么樣了,有沒有活下來?
有幾個能像他們家這樣的好運氣,遇到貴人活下來。
要不是遇見少爺,他們一家三口在破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