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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落魄失魂

  寒酥回頭看著那畫像,心里難過之余,卻又升起一種快意。

  不過一瞬,心里如若死灰。

  袁琦雙見狀后道:“姑娘既然是將軍家人,這兩件東西便贈與姑娘,也算是了將軍的身后事。”

  寒酥點點頭,冷漠道:“如此,我倒是還得謝謝你。”

  袁琦雙見她方才所使的冰掌至陰至寒,好心提醒道:“姑娘方才所使的掌法,于身子只怕無益。姑娘若未成婚,當注意保養,以免傷于子息。”

  寒酥不想再多說什么,再四謝道:“方才見你躲閃有序,游刃有余。想來修為高出我許多,一眼便知曉我這武功是傷及身體,今日實在不巧,不知過些時日可否向仙姑討教?也好免除我這痛苦。”

  袁琦雙感念她是蒙府后人,想必與蒙瀾有些血親在,于情于理當指點些才是。

  于是問道:“姑娘與我相識,也是緣分。我住在城北門外三十三里一處烏云山半山處的道觀里。人稱清風道姑。姑娘若得了空,自去哪里尋我。”

  寒酥拜謝,而后道:“今日祭拜家中人,想單獨與將軍說些話。失禮了。”

  她那里想求什么方子,尋什么對身子好的法子。前世今生修行寒玉決,本來就不在子息上有什么奢望。

  只是眼前這個人,無端來祭拜蒙瀾,又說了什么夫人。雖然有這幅畫,這個箱子卻未必十分可信。還是要打探個清楚才是。

  袁琦雙拜別蒙瀾,又與她話別了幾句才去。

  待看著她走了,寒酥看著畫像,跪下在蒲團上。眼中有許多埋怨和委屈,只看著畫。

  點了一柱香,雙掌合十。內心不由猜測起了當年,以蒙瀾的地位和勢力,為何會輕易的枉送了性命,死無尸。難不成是因為方才那個人說的,什么夫人沒有了。內心冷笑道:“你驕傲一世,究竟是斷送在情分上么?十數年間,除了那幾個長者賜的侍妾,我還以為你幾乎是不喜女子的。”

  她看著那畫卷,不爭氣的哭了起來。眼淚無聲的落下,落得眼角紅撲撲的一片。

  后來又道:“無論如何,你有心里的人,我的確是該高興的。該為你高興,也為我自己高興。這般,我自可以許個人家,安心出嫁了不是。”

  仿佛是自嘲,當年定了夫婿栩孟,現在想來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有什么東西不是很記得起來了,便是一個一個人的樣子,也想不起來了。

  碧潮繁星裙耀目生輝,九成新的樣子。想來這衣裙的主人,也不怎么穿過。如非珍藏著,畢竟是多年的東西了,該陳舊了才是。

  寒酥就這么跪著,天色暗淡下來。一雙腿已經麻木了,而人也越發失了血色。

  唯眼睛還是紅的。

  高興如斯,難過如斯。

  自然今日來祭拜的,不止是她。而另外一個來祭拜的人,等著手里許多事情處置完了才來。

  夏侯燕的車架停在將軍園外,極為難得的,他今日著了一件黑色的衣裳,頭發梳在背后,未著冠冕。

  他站在將軍園外,并不是為了旁的情分或者忠義來祭奠。而是替自己當年的主人,來回報一份愧意。

  他命人準備了一路的祭品,焚化香燭。

  進去后,才窺見跪在哪里的寒酥的背影。只一眼,便知道是她。眼神往上,看著那副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畫,有些詫異。

  寒酥聽到有人在旁邊跪下,側身看了一眼。竟然是他?

  嗓子失聲音,疼痛不已,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風寒的緣故。沙啞著嗓子問道:“王爺怎么來了?”

  夏侯燕認真的叩拜以后才道:“從前有一位故人交代我要造一個園子祭拜各將軍英魂,要我替她來時常祭拜。”

  聽到她聲音不對勁,問道:“怎么聲音這個樣子?”

  他伸出手去撫摸了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下一科,寒酥直勾勾的往后倒下。千鈞一發之際,他捉住她的肩膀攬在懷里。

  看了道桌上的畫卷和東西,又見著那畫像。怨懟道:“將軍總有本事連累與你毫不相關的人。”

  房中綿綿甜香,寒酥做了很長一個夢,卻不愿意醒過來。大夫來了三次,下針,熬藥,喂生姜紅糖水。些許時辰后,才散了熱。

  這頭才好,丫鬟便去稟報了夏侯燕。

  寒酥醒來,看見幔帳上的花花草草,仿佛又無數的蝴蝶在眼前飛舞。頭還是暈的,被子里這樣暖閣,倒是不想起來。

  夏侯燕進來了,示意所有人退出去。丫鬟預備好的一碗熱藥,也這樣擱置在床的旁邊。

  夏侯燕嘲諷她道:“才囑咐你仔細身份,你倒是先見了爹就病倒了。必定是蒙瀾不認你,撞了不干凈的東西了。”

  寒酥想起身,卻還是覺得頭暈。看著幔帳道:“夏侯燕,你有沒有看見這上面很多蝴蝶在飛啊?”

  夏侯燕冷看了一眼,擔心的撫了她的額頭,確認是退了熱,才安心下來。

  “真真是腦子燒壞了,那里有蝴蝶。”

  寒酥掙扎著起身,卻使不上力氣。夏侯燕見了,仔細將她扶起來。

  寒酥嘴唇是那樣的慘白,皮膚也呈現出一種異樣的鐵青色。是身體差極了的癥狀。

  他便呵斥問道:“太醫何在?”

  門口的劉太醫進來跪下,戰戰兢兢的道:“微臣參加王爺。”

  “聶女官是怎么回事?已經退燒了還這般虛弱。”

  夏侯燕殘暴無度,動則殺人的名頭朝野皆知。這般聲音不大,卻足夠嚇人了,才顫抖著回答道:“聶大人憂思過度,傷心至極以至于氣血攻心,邪風入體,這才高燒不退。眼下退了熱,只要安心保養幾日就會痊愈。”

  寒酥見他這樣害怕,還是道:“我并沒什么大礙,多謝大人費心了。王爺你也是,這樣嚇著太醫,我的病難道會馬上好么。”

  夏侯燕這才道:“退下吧。”

  太醫匆匆退出去,他才道:“傷心過度以至于邪風入體?可是因為將軍園里,想到你兄長了?本王這就派人給你兄長設置靈位。”

  寒酥不知道怎么解釋,于是順著他的話道:“這般便多謝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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