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說道,“研究所,現在就是處在這種狀況里。而你和唐今南,你哥哥,就是那金子,懂了嗎?他們當時不對你們出手,是因為不知道你的培養等級,如果知道——他們必然就會對你們下死手。”
秦紅緋目光微閃,我懂了!
理念派!
什么理念派的競爭能競爭到研究所都要忌憚的地步?那就只有更往上一步了!——華夏!
如朝堂一般,一場戰爭,有人屬意用武解決,有人屬意用文解決。
一直安靜的江木生,也在這時開口道,“紅緋,你父親涉及秦市案,那也不是單純的綁架案,也是理念之爭引起的。”
秦紅緋驀地看過去。
江木生緩緩的道,“最初只是理念不合,各有各方之意,但在八年前——對方卻開始私下以招攬的方式大肆許諾好處,招攬人員,而被招攬的人中,有許多都是本地富商,二代,三代…”
“簡而言之就是——集權,懂嗎?”
江木生把話往白了講。
秦紅緋是真的吃驚了,她想過千千萬,但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去,“你的意思是…當初那些所謂的富商綁架,不是綁架?而是…”
江木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愿,加入其中,為其效命,推翻現今的理念,當然他們沒成功,以及那些人也不全都是自愿的,有些是被親戚父母忽悠的,但知道了這樣一個組織這樣活躍的存在,研究所也好,武校也好,兵部也好,自然是不可能放著不管的。”
“但是理念之爭,不能放到明面上來,不然就真的影響動蕩…”
“只能悄悄進行,也必須悄悄進行,那么,探底就是最好的方式。”江木生說道,“所以就有了我們這些被選中的人,進入其中,想探底名單,再由研究所和武校想辦法把那部分人給解決了。”
“而你父親應該也是人員之一。”
“但不同的是,找我們的人不一樣,我當時是受人所托,而有一撥人是研究所安排的,但你父親,好像不屬于我們兩方中其中一方。”
秦紅緋微怔,“什么意思?”
江木生搖搖頭,“意思就是,他所屬第三方,如果這個第三方存在,那就不是研究所能查的范圍。還有一個極小的可能,他是誤入的,我和你父親有接觸,但其實接觸并不多,我們也不在一塊區域。”
“否則如果是研究所安排的人,你父親就不會被當普通人員寫進死亡名單,研究所也不可能真的放你們秦家不管。”江木生解釋道。
可研究所也不知道秦江科究竟是怎么進去的,進去肯定是進去了,但究竟是誤入還是如何,誤入概率不大——“我和你父親交談過幾句,…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他不是黑方的人,除非他像你之前說的,一直在演戲,但概率不大。”
是啊。
概率不大。
誰能演一輩子呢,到死都在演。
“我猜測…”江木生說,“你父親應該也是被選上的,但選上你父親的人,要更往上一層。”
“可我父親只是秦懷街一個普通的居民…”秦紅緋緩緩的說,老秦家,祖上也沒有什么隱藏的身份,只有秦正風這位老祖宗,是研究員,但那是親戚,隔了輩的。
選上父親,不合理。
“其實我覺得你父親可能沒你們想的那么普通…”江木生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全憑猜測而已,“如果他真的過于普通,他怎么取締了碗山溝?我聽說,在以為你小姑出事后,他找人,把碗山溝給端了是吧?”
“是,我二叔這么說的。”
之前秦紅緋也沒細想,這會再被提及,卻忽然感到了不簡單。
周一鳴之前可不知道這事,這會兒知道,緩緩的道,“碗山溝是在一座地級貧困縣里,這些貧困區域也一直是被扶持的地方,但,爛泥扶不上墻。”
應該說,是思想的落后,不是你想去拉一把,它就能起來的,它是深固在骨子里的。
你想著給他們一份工作,讓他們出來打工能養家糊口,他們卻覺得,打工沒有種田實在。
你想讓他們的孩子去讀書,他們卻覺得,孩子去讀書了,沒人干活。
你問他們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他們張口就是問你要個女人想要傳宗接代,有時候惡人不一定是可怕的,無知的人最可怕,說的就是碗山溝里絕大多數人,他們不懂字,不識法律,不覺犯法,支教的女性過去被欺負在他們眼里,他們只是想要一個老婆生兒子而已,沒做錯什么,窮鄉僻壤出刁民,無法講道理——又一心團結!
比半心島還麻煩!窮鄉僻壤再遇上個無知的地方官是最可怕的,為了避免年度評審和影響,他們會選擇把這種事瞞下來,不上報,形成了一個庇護的幫兇。
所以多年來,一直都頑強的存在著。
但秦沁出事后不久!秦江科帶人找到那個地方,然后——沒多久,那地方就被端了,那里的村民,也都被抓了!
周一鳴緩緩的說,“紅緋,你可能不懂,想要端了碗山溝,難度在半心島之上。”
秦紅緋心里默默的想,不,我懂。
她只是之前沒有去深想,更不知道碗山溝是個什么樣具體的存在——但現在知道了。
江木生沉吟的道,“所以我猜測,當年應該是有人幫了你父親,或者你父親找了什么關系你們不清楚,而你父親進入秦市案,可能也和當時碗山溝有些許關系。”
秦市案名單里,秦江科是個謎題一樣的存在。
他們目的應該一致,但他的上頭,卻不是研究所。
如果是研究所,岳老,蒼老,起老,這些人這些年不可能放秦家大房不管,而且秦炎作為研究所的培養人,他的父親在秦市案里出事,也是在秦紅緋出現后才被所知的,之前,研究所是無人知道的。
“碗山溝…”秦紅緋仰頭問道,“當初是怎么被取締的?誰取締的?參與人員都有誰?”
秦江科端的,但他不可能是一個人。
如果是找了人,那必然是有人負責指令,有人負責抓人,那么,那人是誰?
這個,周一鳴還真清楚,“當年參與了碗上溝行動的指揮的,我記得是剛從前線回來的武校校長,沈長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