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被好好呵護,好好被愛的。
殷音斂起眼底的心疼之色,拿出醫生配的藥膏,給何向錦涂抹傷口,之后便一直陪著小孩。
何向錦做了兩個夢。
一個噩夢,一個美夢。
噩夢里,他蜷縮在黑暗的廁所,無論他怎么呼喊都沒有人來救他,他身上好熱,連皮膚都幾乎要燙到的那種,他又覺得好冷,骨子冷,心更冷,渾身都在打顫。
他置身在一片濃烈的血腥味中,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完全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那種完全的寂靜讓他心底升起無比的恐慌。
他似乎再次聽到奶奶咒罵的聲音,她似乎在向他跑來,似乎還要打他。
何向錦嚇壞了,一直不停地往前跑往前跑,后來,他看到前面,左邊,右邊都是一片黑暗,黑得讓人恐懼。
周圍是讓人心慌的黑暗,身后是可能落在身上的疼痛和一聲聲的咒罵。
最終,何向錦還是一頭扎進了黑暗當中。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怪獸般,在他扎進去的那一秒立刻就將他吞噬了。
何向錦害怕極了,他覺得他應該是快要死了。
但很快,他又做了一個夢。
他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廁所,鼻息間依舊是濃烈的血腥味。
他依舊是呼救無門。
可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聲音,再之后,廁所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有一人立刻進入,將他抱在了懷里。
那人似乎低聲對他柔聲說著什么,但那聲音太過遙遠,何向錦聽不到,但他能感受到那人的懷抱很軟很溫暖,那氣息也很熟悉很美好,就好像,好像是特屬于媽媽的那種氣息。
再后來,他昏睡了過去,雖然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但不是萬物寂靜無聲那種讓人害怕的寂靜,而是被溫暖包裹,沒有任何的煩憂,讓人很是眷戀。
他就借著這份溫暖和眷戀,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一直這樣睡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向錦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阿錦,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何向錦還沒反應,就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待他看清眼前的人時,瞳孔頓時緊縮。
“媽,媽媽?”小孩唇瓣微微顫抖著開口,剛說完他就倒吸了一口氣,手下意識要去觸碰耳朵,他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怪怪的,又覺得周圍的聲音也怪怪的。
殷音立刻上前制止。
“你的右耳受傷了,現在還不能碰。這幾天耳力也會有些影響…”殷音將他右耳的情況告訴了他。
何向錦沒想到自己的耳朵會這么嚴重,想到自己之前有可能變成聾子,他嚇了一大跳。但隨之而來的是慶幸,媽媽說他的耳朵做過手術,可以恢復。
此時右耳卻是有問題,他發現他聽聲音的時候很是費勁,但還是能聽到的。
在慶幸自己的耳朵能恢復后,他后知后覺想起另外一件事。
媽媽說,他的耳朵做過手術!?
媽媽不是在城市打工嗎?怎么會回老家,怎么會愿意帶他來醫院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