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最近他們這位陛下的不正常,倒也覺得今日這事沒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元嘉悅看著那明晃晃的圣旨,眼底的震驚還沒壓下去,她沒想到母皇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最初,她也只是想著能擺脫李衛就可以了。
“怎么,長樂不敢?”見長樂遲遲不動,殷音問。
長樂抬頭凝視著殷音,心下一橫:“有何不敢。”
蒼白的手拿起御筆,沾了墨水,懸在圣旨上。
她遲疑了下,隨即手腕緊了緊,落筆…
殷音目光掃過圣旨。
小姑娘的字和其他的女子的娟秀小巧不同,而是鐵筆銀鉤,恍若游龍,可見她骨子里是驕傲的,是心有溝壑的。
殷音又想起長樂的父親,那個原本應該馳騁沙場,可以成為一代戰神的青年。
就因為他生得俊美,被原主看上,硬生生逼迫他留在宮里,為她生育兒女,將一只雄鷹的翅膀硬生生折斷,困在宮廷這個籠子里,再也無法翱翔。
如果她能早來十年,或許還能彌補,可到如今,那個本該在沙場上驚才絕艷的青年早已經抑郁而死。
殷音也沒有辦法,她雖是神仙,可神仙并不是無所不能的,在神仙之上,是天道。
因為天道的壓制,每次她進入小世界的時間都是沒得選擇的。
她只能依著那個時間盡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這邊,元嘉悅筆停,休書成。
她將御筆放下,拿起圣旨,就要走向李衛。
杏花和桃花想要去攙扶,卻被她拒絕了。
因為身體還有些虛弱,她走過去的時候,步伐并不快,甚至偶爾還有些踉蹌,但她仍堅持著獨自一個人走過去,腳步堅定。
就這么一步又一步,她走到了李衛的面前。
這么居高臨下看著李衛,還是頭一回。
元嘉悅的眼底帶著快意。
“李衛,接旨吧。”
李衛抬頭,臉上滿是淚水,額頭上還帶著血,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很是狼狽。
“公主,不要。”他伸出手要去抓住元嘉悅的裙子。
元嘉悅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她咬著牙,神色冷漠,一字一句,將圣旨上說寫的休書內容念了一遍。
直到最后一句念完,她居高臨下看著李衛,道:“李衛,接旨吧。”
李衛:“公主…”
李衛想再求情,可他看元嘉悅和女帝的模樣,態度都很堅決。
他雖然不喜歡元嘉悅,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和她和離,更不用說被休了。他知道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因為他在女帝面前受寵,可如今女帝似乎厭棄他了…
他忽然想起前幾日爺爺說的話。那時爺爺專門讓人喊他到府里,告誡他以后要謹言慎行,要好好對待公主,爺爺說,女帝似乎變了,如果他們李家再像以前那樣,說不定哪一天就變成另外一個沈家,甚至比沈家還要更慘。
但李衛并沒有聽進去。
笑話,他爺爺是女帝的親舅舅,女帝是他表姑,他又娶了女帝的女兒,是女婿,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就算他們做的再過分,女帝肯定也不會拿他們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