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人，臉色泛著白，仿佛前一刻被抽掉了不少生機般，此時蒼白又無力，就好像整個身子被掏空了般。
林玉霜抿了抿唇瓣，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笑容有些機械，看著也有些怪異和滑稽，但她仍然這樣保持著。
“林玉霜，加油，就要這樣笑，要開心。”
殷音在拿著自己的枕頭過來，看到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林玉霜，少女面帶微笑，看上去似乎心情很輕快。
這個時間點其實還早，但殷音還是早早拉著林玉霜來睡覺。
少女睡在一側，身體緊繃，即便她極力讓自己放松下來，還是顯得拘謹。
“霜霜，媽媽能播一些音樂嗎？”殷音想播一些舒緩，能讓人放松的純音樂。
“可以。”
殷音特地帶著質量很不錯，360度立體環繞的音響進來。
滴滴答答的純音樂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沒有什么高潮，只是低緩著，卻像是一根根琴弦般輕輕撥動著人緊繃的神經，又像是春風拂面般舒適，更像是一雙溫暖干燥的手，輕輕拍著人的后背，帶給人沒有來的心安。
大概是剛剛情緒的大起大落消耗了少女太多的精力，又或者是縈繞在舒適輕緩的純音樂中，以往總是失眠的林玉霜，沒多久就睡了過去，也忘了身邊多一個人的不自在。
在林玉霜睡著的時候，殷音睜開了眼睛。
她側頭看著身旁的少女。
少女似乎也睡得不是很安穩，眉宇輕輕蹙著，帶著淡淡的愁意。
殷音知道，或許只有此時睡著的林玉霜，才是真正的，沒有用微笑再遮蓋真實情緒的她。
殷音伸出手，輕輕在她后背拍了拍，像是孩子剛出生時，媽媽哄著小嬰兒睡著般。
大概是殷音來自床頭婆婆天生的親和力，林玉霜蹙起的眉宇緩緩松開，睡得更安穩了些。
窗外，雨水依舊不停，仿佛要用一張雨做成的網，將整個世界吞噬般，天地間，除了雨水聲，再無其他。
而房間里，除了能聽到外面的雨聲外，更加清晰的是舒緩讓人不自覺放松的輕音樂。
大雨下到后半夜才停，翌日，太陽升起，大概是下過雨沒多久，雨水沖刷了天地間塵埃的緣故，空氣顯得格外地清新。
林玉霜從熟睡中醒來，望著天花板還有些發蒙，昨晚她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她記得，她打小就失眠，只是小的時候還不是很嚴重，等到越來越大，尤其是上高中的時候，失眠越來越嚴重，半夜驚醒幾次是常有的事，一旦醒了，就要花費很長的時候才能睡著，腦子里還鬧哄哄的，沒有睡意。
以前，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入睡，甚至最近，她有時候徹夜徹夜地睡不著。
那種感覺，讓她很痛苦，又無能為力。
昨晚和媽媽一起睡，她很緊張，心都跳得很快。
她與媽媽的感情并不親厚，甚至在心里有一些畏懼。
可昨晚，她居然和媽媽一起睡了。
林玉霜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殷音走了過來。
“霜霜醒啦，起來吧，跟媽媽一起去跑步。”
跑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