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鞭打過的痕跡，新的舊的都有，交錯縱橫，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青紫。
小孩沒有多少肉的身體上，傷痕累累，讓人不忍心去看。
“嗚嗚嗚…”小孩的嘴里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隨后一只小手落在殷音的臉上。
殷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而小孩正在給自己擦拭眼淚，剛剛見她流淚，小孩想必是著急了，一直以來都很沉默的她嘴里發出了聲音。
她很想說，媽媽不要哭。
但她沒有完整的舌頭，沒辦法說話，只能發出一些氣音。
看到小孩關切著急的眼神，殷音忙將自己眼角的淚抹去，唇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道：“歡歡不要擔心，媽媽不哭。來，不要動，媽媽繼續給你洗澡。”
歡歡見媽媽真的沒有哭，松了口氣。
殷音讓小丫頭坐在浴缸，泡水溫熱的水里，擠了沐浴露在沐浴球上，打了泡沫，給小孩細細擦拭身體。
歡歡坐在浴缸里，熱水升騰起來的熱氣讓她蠟黃發黑的小臉難得浮起一些紅暈。
她有些拘謹，坐在里面小小的一只，都不敢動，殷音讓她抬手就抬手，讓她仰頭就仰頭，很是聽話。
不過看著身上被搓下來的泥，原本清亮的水變得渾濁，小丫頭很是不好意思。
她，實在是太臟了。
歡歡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洗澡了，她只記得，以前洗澡是要隔好久好久才能洗一次，好多個小孩在一起，負責給她們洗澡的人，拿著水管往她們身上沖，三兩次就結束了。
夏天的時候，用的是冷水，只有冬天的時候水管里的水才是熱的，她記得有一次無意間聽人有人在抱怨，說要不是怕他們死了，肯定不給他們用熱水，麻煩死了。
以前，和同樣被拐的小孩待一起，在滿是塵土臟亂的地方乞討，歡歡沒覺得自己臟，可現在她覺得自己很臟，還帶著臭味。
她又想起剛剛見到的許可可。
長得好看，皮膚白白的，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扎著好看的辮子，她好羨慕。
她，她有點怕媽媽會嫌棄她，雖然媽媽說不會，可缺愛的小丫頭還是自卑和患得患失。
給小孩洗完澡，殷音給她擦了藥，將她安排到自己臥房的床上休息，順便跟許之衡說了句：“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去小聞那邊睡吧。”
許之衡“啊”了一聲，就很突然。
雖然有些不情不愿和舍不得，但她也沒有反對，她知道女兒剛被找回來，肯定是最依賴父母的時候，殷音作為媽媽是該陪著。
就是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抱著香香軟軟的老婆，讓許之衡有些小郁悶。
殷音可不會去理會許之衡，許之衡再繼續作死下去，那就不是一段時間去和兒子睡的意思，是以后都自己睡的意思了，除非他再婚。
殷音怕小姑娘一個人睡會害怕，所以雖然是下午，但還是陪著她一起睡。
“寶貝，睡吧。”殷音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