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一連三句,咄咄逼人的質問,讓蕭清珩怔了怔。
殷音笑了,唇角帶了一絲涼薄,她篤定道:“不會,即便我不同意,我想阻止,你依舊會選秀,就如同當初我不同意鄭煙兒進門,最后還不是沒能阻止得了。既然結果都一樣,那我何必白費功夫。”
忽的,她又恍然大悟道,“哦,難道陛下是想看臣妾尋死覓活,來證明臣妾是愛你的,在乎你的?那很抱歉,今后陛下怕是看不到了。”
最后一句話隱含的意思,如同一把利劍般扎在蕭清珩的胸口,他顫抖著問:“音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殷音覺得,或許今天她應該和蕭清珩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了。
“陛下如此聰慧與英明神武,怎會不明白臣妾的意思呢?臣妾的意思是…臣妾不再愛你了,也不再在乎你了,所以陛下是選多少秀女,去哪個嬪妃的宮殿,又或者是生多少孩子,臣妾都不會在乎…”
“不不不。”蕭清珩連連后退,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卻又忍不住再次靠近他,求證道,“音音,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還是在與我置氣對不對,你生我的氣,我理解,我也接受,你可以打我,罵我,都沒有關系,但你不要和我說這樣的話好不好。”他真的聽不見這樣的話,也接受不了。
可殷音并不想就這么不清不楚的,蕭清珩越是不愿聽,她就越是要說明白,就像當初,她也不想聽蕭清珩納鄭煙兒為妾,可蕭清珩還不是做了。
殷音:“可我說的是事實的。”
“事實”兩個字,瞬間如尖銳的石頭般砸落在蕭清珩的心口,讓他的心臟瞬間血肉模糊,遍體鱗傷。
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他拼命喘著粗氣,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勉強緩過來,他雙手握住了殷音的雙肩,語氣里盡是哀傷與痛苦:“音音,你不要這樣,你知道這樣的話有多傷人嗎?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們有二十年的感情啊,我們還有宸兒啊。”
殷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怎么,就許你傷人,不許我傷人。我本是打算就這么糊涂地過下去,是你自己要來我這跟我問個明白。如今我說明白了,你卻怎么不接受呢。既然你還不明白,那我就再清清楚楚地說一遍。”
“蕭清珩,我,殷音,不會再愛你了。”
只一句話,就將蕭清珩渾身的力氣都抽走了般。
他從來沒想過突然有一天,殷音會說出不愛他這句話。
怎么可能呢?
他們青梅竹馬,相識于微末,互相扶持,他從一個被人欺辱,默默無聞的落魄皇子到如今九五之尊的皇帝,二十年了,他們的感情只深不淺,殷音怎么能說不愛他呢。
蕭清珩抱住了殷音,不斷搖頭道:“我不信,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音音,我錯了,我這就把鄭煙兒送走,我也不選秀了,我只會有你和宸兒,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