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番外之二忠毅伯府二三事(4)
馮寶山很愧疚:“如意,我想對你好,可惜家里這攤爛事總是給你添麻煩…”
檀如意一笑:“夫君待我很好啊,家里也挺好的,任我作為,當家少夫人,多好!換了別家就是他們管我,憋氣!我這段日子發賣了好多人,往府里走上一圈,個個見了我都不敢吭聲,別提多威風了!”
“…”馮寶山沉默片刻,笑了,還是檀如意這種性子好啊!這親事真是結對啦!換個傷春悲秋、有事全憋在心里頭的,這日子還真過不好。
檀如意笑瞇瞇送走馮寶山,轉過身就慌慌張張摸出一張小抄,復習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早就知道會與何氏正面對決,檀悠悠等人也早給她支過招,但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有些發怵。
畢竟之前都是小打小鬧,這一仗才是決戰。
馮家的麻煩絕大部分起于何氏,只有把何氏干趴下,以后才會太平。若是輸給何氏,之前所做一切都會功虧一簣,什么鬼都會跳出來找事兒。
檀如意復習完檀悠悠給的小抄,氣定神閑,擺駕何氏所居的偏院。
何氏的屋子里正熱鬧著,幾個親生子女守在一旁哭眼抹淚,嘈嘈雜雜,就和菜街子似的。
聽說檀如意來了,馮二小姐率先叫罵起來:“可算來了!昨夜到現在,幾個時辰才露臉?便是從地府里爬出來,也夠走了!”
檀如意掏出檀悠悠送的姜汁帕子,狠狠一擦眼角,眼睛立時發紅流淚:“二妹妹怎么說話的呢?全無半點忌諱!怎么就盼著黑白無常從地府出來勾夫人的魂?這可是你的親娘呢!若真是死了,你們兄妹幾個都要被耽擱至少三年啊。你倒是還小,不著急,大妹妹卻是十九二十了,怕是不好找到合適的親事呢。”
馮二小姐大怒,跳將起來:“我什么時候盼著黑白無常從地府出來勾我娘的魂?你少胡說八道!什么十九二十,看看你自己,不也將近二十才出的嫁?還是二嫁呢!難道我姐姐還比不過你?”
“哎呀!”檀如意擦擦眼淚,緊張兮兮地道:“快快,把門關緊,千萬別讓人知道二小姐說的這些混賬話,不然整個馮家的名聲都要帶壞了。大妹妹,你千萬別在意,你當然不會像我這樣二嫁的啊,也不會將近二十才出嫁的。”
馮大小姐早就氣歪了鼻子,怒氣沖沖地推了馮二小姐一把,恨道:“從小就是個自私鬼,只顧自己不顧別人。全無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又罵何氏:“被你害成這個樣子還不夠?還要繼續作,繼續作,不就是裁減錢糧人手么?省下來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婚嫁前程?要死就去死,趁早死了干凈!”
言罷一掩面,痛哭著跑了。
何氏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指了馮大小姐的背影“嚯嚯”喘氣,咬著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這個不孝女!”
檀如意繼續擦眼淚,苦口婆心地勸:“夫人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您這膝下有兒有女的,都到了婚嫁科舉的關鍵時刻,不說兩位小姑,明年二叔就要下場科舉,您這一死,他就要耽擱整整三年呢。”
檀如意豎起三根手指,看向馮二少爺:“是吧?二叔?男子漢大丈夫,寒窗苦讀十余載,為的什么?不就為了這一刻么?有了功名在身,以后與人說話也硬氣些。是吧?”
馮二少爺怔住了,心里的恨意不平瞬間變了個滋味,若是他有功名在身,可惡的黑胖子馮寶山就不敢對他頤指氣使了!于是也開始不贊同何氏的鬧騰。
檀如意再道:“若是二叔信得過我,便可自去讀書做事,這里交給我處理。”
馮二少爺不放心:“可是…”
檀如意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還是新媳婦呢,也要名聲臉面,不敢鬧出事的。”
馮二少爺想想也是,這檀家名聲挺好,男丁都在苦讀上進,檀如意斷然不敢自斷后路,拖累娘家,便放心地走了。臨行前還與何氏說道:“請母親多為我們想想,少鬧騰了。”
四個子女,瞬間走了最大的兩個,何氏心碎成渣,目呲欲裂,指著檀如意咬牙切齒:“你這個惡鬼!”
“人性本惡,財帛前程動人心啊。”檀如意坐下來,同情地看向馮三少爺:“可憐的小叔,生生被親娘給拖累了。爹不疼,娘不愛的,上頭兩位兄長都有了出息,誰來管你呢?”
馮三少爺不過十歲出頭,處于懵懂不知事的階段,聽到這話就嚇著了,嘴硬道:“胡說八道!我娘可疼愛我了!”
“但是她要死了啊。”檀如意眨巴著眼睛,說道:“誰也攔不住真心要尋死的人呢…她這要是死了,忠毅伯夫人的位子空出來,沒得兩年公爹就會另娶的。新夫人進門,就會有自己的子女,我也要聽她的呢。哥哥姐姐婚嫁,也會各有各的家,余下你這小小一個可憐人兒,沒人管沒人愛的,可憐啊…”
“你亂說!你這個壞女人!”馮三少爺傷心的哭了,撲過去踢打檀如意,“你嚇唬我,爹不會不管我的,哥哥姐姐也不會不管我的…”
檀如意沒動彈,因為陪嫁的丫鬟婆子早把馮三少爺給制住了。
她再用檀悠悠給的姜汁帕子使勁揩一下眼角,眼淚繼續“嘩嘩”的流:“可憐的三少爺啊,爹不疼娘不愛的,年紀又小,也沒個出路…”
馮三少爺嚎啕大哭:“娘,你不許死,不許給新夫人騰位子,死了我就恨你!”
乳娘進來,把馮三少爺哄走了。
余下何氏、馮二小姐兩位,檀如意使個眼色,陪嫁們清理干凈院子,不許外人近前。
“唉,好累,眼睛好痛。”檀如意丟下姜汁帕子,看著馮二小姐笑:“二妹妹是不打算嫁人了,是要一輩子留在家里做老姑娘,是吧?”
馮二小姐涉世未深,聽檀如意方才那一番話,已是動搖不已,只憑著叛逆期的一腔孤勇,兇悍地道:“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