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473章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王瑟并不追趕雙佩,只含著笑看向文嬤嬤和剛進來的惠嬤嬤。
她的臉瘦削慘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死氣沉沉、毫無亮光,笑容卻極其溫柔。
這個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怕,兩位嬤嬤不約而同地打個寒顫,一起沖上去扭住雙佩往屋里拖。
雙佩瘋狂掙扎,野獸一樣地嘶聲吼叫:“殿下!殿下!你在哪里?你快來啊!我和孩兒需要你!救命!救命!”
王瑟端莊地立在一旁靜靜看著,哪怕看到白綾纏上雙佩纖長的脖頸,哪怕看到雙佩下身涌出了血,哪怕看到雙佩怨毒地瞪視著她,她也毫無所動,姿態閑適優雅,笑容恬靜。
白綾仿佛蛇一樣纏緊雙佩纖長的脖頸,長長的指甲在地上刮出“嚓嚓”的刺耳聲、最終斷裂,纖秀的小腳胡亂蹬著,把華貴綿軟的錦繡地衣蹬得變了形。
“你等不到殿下了。”王瑟甜甜地笑著,一字一頓地道:“殿下在別院養了好幾個美人,他到那里去尋歡作樂了。那地方,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你剛才派去報信的人是找不到他了。想必此刻,他正在醉臥美人膝呢!”
雙佩停止掙扎,瞪著充血的眼球恨恨地盯著王瑟。
王瑟再笑:“也或許能夠找到,但殿下一定不會來。這天底下,誰敢違逆陛下呢?與其當面看你死,不如眼不見心不煩。他這個人有多勢利無情,你不是不知道…看看我,不也一樣?”
雙佩閉上眼睛,落了氣。
王瑟俯身擦去她眼角滑落的兩滴淚水,順便摸了一把頸動脈,確認人確實死了,才又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往外走。
“有用時珍之重之,無用時棄如敝履,錯過一次就再不能回頭啦…”她幽幽地嘆息著,游魂一樣飄了出去。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松開白綾,再次驗明雙佩已經氣絕身亡,這便收拾著準備回宮復命去了。
伺候雙佩的下人們一陣混亂,哭的哭,喊的喊,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有人抱了“哇哇”大哭的新生兒去追趕王瑟:“皇子妃,皇子妃,這孩子怎么辦吶?交給您看顧著,行不行?”
王瑟毫不理睬,走回自己的居所便命人把門緊緊關上,坐下來好一陣咳嗽,擦去唇角的血跡,堆滿笑容去尋裴潤。
裴潤看到她就伸出瘦弱的手:“母妃母妃抱抱。”
王瑟將裴潤抱在懷中,低聲道:“潤兒啊,這回可好,暫時沒人能和你爭啦!”
與此同時。
二皇子走進別院,有悠揚的琴聲自房內傳出。
他信步入內,但見裴揚披衣散帶,盤膝坐在錦繡地衣之上閉目撫琴,有幽雅的香煙自紫金小香爐中盤旋而上,旁邊兩個身姿曼妙的美人且歌且舞,瞧著頗有古意。
然而二皇子并沒有心情欣賞這個,一腳踢翻香爐,板著臉吼道:“吵死人了!再怎么學,也不會成為裴融!”
兩個美人驚慌失措,飛快退下。
裴揚撩起眼皮,滿眼陰霾,薄唇微掀,嘲諷一笑:“看殿下這暴躁驢樣兒,是沒得了好?”
“你說什么?”二皇子踏前一步,一把封住裴揚的衣領,惡狠狠瞪著他道:“敢再說一遍?”
裴揚注視二皇子片刻,收了嘲諷:“不敢,您是皇子,天潢貴胄,微臣,不敢!”
二皇子這才松開他的衣領,煩躁地坐下來:“不是裴融。那天夜里劫走葛東野的人不是裴融!”
葛東野是鹽運司的一名小官,卻是他們的重要棋子。
本朝鹽課占了稅賦收入一半,為防不法之人私造鹽引,特由內府鐫鑄銅版印刷,再將鹽引頒發至鹽運司,鹽商納銀后自鹽運司領取鹽引。
葛東野這些年便是窩在鹽運司,趁隙倒賣私造的鹽引,以便從中謀取巨額利潤。
那鹽引,因其使用的銅版與內府鐫鑄的銅版一般無二,故而足可以假亂真,毫無破綻。
鹽商自鹽運司換取鹽引,自以為各種手續合規合法,根本料不到這中間暗藏的機巧。
這些年,樊貴妃母子與福王府靠著這個發了不少財,從最開始的試探到逐步增多,胃口一點點養大,貪心也越來越重。
畢竟想要繼承皇位的皇子、想要趕走皇后自己登上后位的貴妃,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偏偏樊貴妃出自民間普通人家,毫無根基,甚至還得貼補一下娘家,可不是只有自己想辦法了么?
而福王府,身為皇帝最寵愛信任的胞弟,分一點哥哥的財產來花花,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平時多拿點貢品,皇帝也沒過問。
最近下手太狠,皇帝有所察覺,他們想著要停手,不想先丟了賬簿,又在關鍵時刻丟了葛東野,這可不是要命么?
裴揚端起酒壺給二皇子斟酒,很篤定地道:“不是裴融能是誰?”
“真不是他!”二皇子并不喝裴揚倒的酒,咬著牙壓低聲音:“我親手用劍刺進那人肚腹,劍上有血,傷口必然很深,這才幾天功夫,他便是神仙也不能行動如常,甚至跳起來拿戒尺打我吧?”
裴揚淡淡地道:“那可不一定。裴融此人自來性情隱忍,指不定一直強撐著呢,你沒有折回去看?”
二皇子當時確實是想折回去殺個回馬槍來著,但后來王瑟和他說,樊貴妃有事尋他,似是很急,他就忙著走了。
雖然樊貴妃那不是什么急事,就是讓他面詢沉香一些事情,但他肯定不和裴揚說,兩人別著勁兒的,誰也不肯服輸。
因此二皇子冷笑道:“當我和你一樣蠢么?我不但回去看了,還特意找了人問,裴向光好著呢。因為抓了你犯蠢派去的三個蠢貨獻給陛下,陛下還特意賞了他家閨女一箱子內造玩具,袁知恩親自送去的,還派了老白去給他爹看病。老白只會內科,不會外傷!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認為賬冊一定藏在裴融家里?”
裴揚用看蠢貨的眼神掃了二皇子一眼,淡淡地道:“這不對,就算當天晚上被刺傷的人不是裴融,這事兒也和他脫不掉干系。你找來問的人是誰?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