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454章你為何如此膚淺貪財 檀悠悠坐在妝臺前,拿著梳子很用力地通頭發。
頭發亂得像藏獒的毛發,而且還打了結,要弄通順實在有點難度,她弄著弄著就有些毛躁不耐煩了,抓著發根使勁梳,也不管頭發是否被掙斷。
裴融看不下去,上前接了梳子幫她一點點地順毛,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檀悠悠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為何?”
她之前未曾見著人時,心里是焦躁的,這會兒見了人,突然間就不急了,只要人好好的,什么都不是大事。
裴融扶著她的肩,俯身與鏡中的她對視著,沉聲道:“想必你已拆了我給你留的書信。”
“沒拆,你不是讓我明天再拆么?我這么聽話乖巧的人,怎么會不聽話呢?”檀悠悠催促他:“繼續幫我通頭發啊,我手臂抖得厲害。”
裴融微微笑了,低頭梳著頭發,淡聲揶揄:“你不是力氣很大?不過區區一匹小母馬,竟然就把你搞得全身酸痛無力?我連續騎一個月馬趕長路也不會這樣。”
檀悠悠送了他二分之一個白眼:“你了不起,可以了吧!”
“所以啊,很多事情不是力氣大就能解決的。更多跟靠的是技巧和智慧。”裴融說這么多,就是想表示他雖然力氣沒檀悠悠大,但不比她差。
“信里寫了什么?”檀悠悠不想聽裴某人自吹自擂。
“和離書。”裴融抬眼看著鏡中的她,說道:“送你們離開之前,我已決定入宮向陛下坦承一切。你說得很對,我知道該怎么做,不過是徇著私心不想做而已。想要管束別人,必須先正己身。”
“然后呢?”檀悠悠知道他必有后文。
“陛下圣明,寬懷有度,只是奪了安樂侯府的爵位,免了我御前講經的差事。”裴融蹲在她面前,將手扶著她的膝蓋,仰頭盯著她的眼睛,低聲道:“除了錢,我已一無所有。你還愿意跟著我嗎?”
檀悠悠淡淡地道:“你還有一半家產。另一半是我和萱萱的。”
裴融有些懊惱,她都不顧風險、急急忙忙趕回來看他了,接下來不是應該很痛快地回答“愿意”嗎?為什么要和他扯家產的問題!
檀悠悠繼續道:“你知道么?我打小就不喜歡求什么姻緣。”
這可不是什么好話…裴融有些緊張:“你喜歡求什么?”
“求財運。”檀悠悠雙手合十:“我最喜歡給財神爺磕頭了,只要能交財運,讓我磕多少個頭都行啊!”
她神色悵然,因為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社畜生涯。
那個時候,大家都無所謂什么姻緣愛情,求財、求健康、求平安,才是社畜最需要的。
“…”裴融結巴起來:“你…你…你為何如此膚淺貪財!錢財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愛…”
“錢不是最重要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那句話怎么說的,貧賤夫妻百事哀啊。”檀悠悠打斷他的話,自己重新開始通頭發:“和離書還算數的吧?”
裴融糾結得眉毛都打了結,牙齒咬了又咬,憋出一句:“我不窮!我有錢!你跟著我哀不了!”
“這意思是和離書不算數咯?”檀悠悠輕飄飄地瞟過去,只見裴某人氣得臉都青了,就有些想笑。
“不算數!”裴融使勁一拍妝臺,兇神惡煞地道:“我不同意!我不答應!你休想!”
“哦?”檀悠悠一挑眉毛:“你不答應,你不同意就算啦?我有和離書在手,走遍天下也不怕。”
“你斗不過我!”裴融更兇:“和離書呢?趁早還我,否則…”
“否則什么?要打架嗎?”檀悠悠把梳子一扔,開始挽袖子。
“否則,我就把余下的家產全都給你。”裴融硬和她擠在同一張椅子上,神情漠然:“我是不會答應你嫁別人的,也不許萱萱叫別人爹爹。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
檀悠悠被他擠得蹭到大腿內側,痛得低呼一聲。
裴融看她的情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心疼又開心,假裝一本正經地道:“騎馬磨傷了吧?我幫你搽藥。”
“謝了,不需要!”檀悠悠白他一眼,起身走掉。
裴融暗搓搓地踩住她的裙子。
檀悠悠險些摔個大馬趴,被裴某人拉到懷中后就很生氣,用力拍打了他兩下:“越來越討厭了!”
裴融摁住她的手,低聲道:“可我覺著你越來越可愛了。你這么著急回來看我,是因為舍不得我吧?”
“我怕家產受牽連啊!”檀悠悠不承認,惡意在他懷里扭了幾下。
裴某人果然眸色變深,呼吸變重,雙臂跟著收緊。
“我累了,洗洗就要睡啦,去守著你爹吧,別吵我。”檀悠悠起身要走,卻被裴融用力拽了回去:“一起。”
良久,檀悠悠無力地摳緊腳趾尖,虛弱地呼出一口氣,低聲抱怨:“不準這么用力,弄疼我了!”
“好。”裴融表面很順從,其實并沒有改。總要有個時候,有個地方,讓這女人知道他的厲害之處。
檀悠悠享受的不得了,和她斗?哼哼!就是這男人很奇怪啊,明明看到裴揚的馬鞭了,為啥直到現在還沒問?她都等得不耐煩了!
裴融看她走神,立刻加大力度收拾人。
檀悠悠暈暈乎乎地睡過去后,裴融精神抖擻地披衣起身,走到外面拿塊帕子包住那根鑲金錯玉的馬鞭,嫌棄地扔出門去,交待小五:“找條野狗,圈在它的脖子上,扔到福王府門外去。”
小五壓根不問為什么,很痛快地撿起馬鞭往外走,準備照章執行。
裴融慢吞吞地尋了一身干凈亮麗的袍子,再把自己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唇角含笑,神色輕快地往外走。
他要去接待檀至錦和馮寶山,再順便多打聽點有用的消息。
走到檀至錦的居所,那二人正坐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見他來了,表情立刻變了。
馮寶山正色道:“向光兄啊,令尊失去爵位,你卻得繼爵位,得繼爵位,卻又失了差事。你說,我這是恭喜比較好呢,還是安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