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檀悠悠給裴融鼓掌:“大表哥給夫君提鞋都不配!但是,如果沒錢就不配活著嗎?”
裴融又是一本正經地道:“你又錯了,有錢沒錢與是否應該活著沒關系。但只要人活著,就得盡力朝著好的方向奔!更要明白自己能花多少錢,怎么花,花多少,該不該。
比如,我只有一千兩銀子,就會只給你買三百兩的首飾,不是舍不得,而是要用余下的銀錢維持溫飽、賺取更多的錢,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這叫量入為出。
既然拿定主意,我就會堅定不移地照著想法做,旁人冷嘲熱諷或是激將哄騙,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我不會聽,也不在意。這叫意志堅定,心無外物。
周大表哥太過在意虛名,心志不堅,既不懂也舍不得疼愛妻子,吵架是他們自己的問題,關我什么事呢?”
還是好有道理!讀書人強詞奪理就是不一樣!檀悠悠幽幽地道:“所以夫君是個端方君子,不會做挑撥人夫妻感情的事嗎?”
“當然不會!”裴融斬釘截鐵地否認:“我只會教訓讓你不高興的人。”
“…”檀悠悠沉默片刻,心服口服:“真有道理!”
“這顆不錯。”裴融挑出一顆顏色特別濃艷純正的藍寶石:“可以給姨娘做戒子。”
檀悠悠贊同:“這個真不錯,但得給太太挑一顆差不多的才行。”
裴融就又認真地挑起來,說道:“咱倆要不來賭一個?”
“賭什么?”檀悠悠眼睛發亮,又要給她送錢嗎?
“就賭周大表哥會不會再跑回來買這個寶石。”裴融輕描淡寫的:“這次咱們還賭一百兩。”
檀悠悠猶豫了,她不是男人,她不知道啊,她只知道周大表嫂一定不會輕饒吝嗇鬼丈夫,至于周大表哥是否撐得住,她真不知道。
“出息!”裴融鄙視她:“你也沒少花錢,為什么就是這么摳呢?”
檀悠悠道:“因為習慣從你那里摳錢了啊,被你摳走就覺得肉疼。”
“賭不賭?”裴融反而不饒她了:“這次不賭就沒以后了啊!”
“賭賭賭!但是下次要由我定規矩!”檀悠悠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大不了下次擲骰子好了,裴融一定贏不了她!
“找撲滿來!”裴融興致勃勃讓人拿筆墨紙張,檀悠悠也跟著跑過來跑過去。
被扔在一旁的番商:“…”
裴融利索地寫好紙條塞進撲滿,檀悠悠則是托著腮在那猶豫,賭周大表哥回來還是不回來?好不容易拿定主意,轉頭一瞧,只見裴融和番商在那嘀嘀咕咕、交頭接耳的,立時覺得有情況,躡手躡腳湊過去偷聽。
那倆卻很警覺地發現了她,裴融皺眉:“做什么?”
檀悠悠假裝低頭撿東西:“我的手絹掉地上了啊。”
裴融鄙視地瞅她一眼,挑好寶石打發番商:“行了,去。”
番商恭敬地行了個禮,走了。
檀悠悠忙道:“噯,還沒拿錢呢!”
“送給您了,美麗的夫人。”番商看著她一笑,拋了個媚眼,飛快離開。
檀悠悠先是傻傻的,隨即沖過去照鏡子,沾沾自喜,搔首弄姿:“我竟然美到這種地步了嗎?”
“想什么呢?”裴融嘆息著拿走她的鏡子:“這是我們家自己的生意。剛到的新貨,讓你先挑。”
“…”檀悠悠耷拉著肩頭悶了片刻,粲然一笑:“夫君是為了逗我開心嗎?”
裴融懶得分眼神給她:“真是我家的。不然你以為我拿什么供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銀?”
檀悠悠指著他:“你讓番商幫你賣貨?”
“不可以嗎?”裴融理所當然地道:“畢竟大家都覺得番商的寶石更好。”
“…大表哥要是真買寶石,就是付錢給你?”
“好像是。”
“你這個奸商!”檀悠悠跳起來,用力縱到裴融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腰間,險些沒笑瘋:“原來你是這樣的裴向光!”
裴融也笑,背著她慢悠悠地在屋里散步:“這場官司花了太多錢,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怎么彌補虧空再多賺些,思來想去找了這個法子。你得把這首飾做得精致漂亮些,多戴給人看,給咱家拉點生意。”
“好嘞!”檀悠悠抱著裴融使勁親了一口,天天嘲笑人家古板,誰知人家的腦子竟然這么好使。以后誰再笑裴融,她跟他急!
裴融很認真地低聲道:“經過之前的事,上頭那位對我們家再沒那么防范,弱到這個地步,輕輕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錢是個好東西,我們可以積累力量做點別的了。”
檀悠悠立時緊張起來:“做啥?夫君想做啥?”
難道要謀反嗎?別嚇她啊!她怎么看都不是個當皇后的材料,所以多半是要陪著他一起掉腦袋的。
裴融托著她,輕巧地轉了個圈,讓她穩穩地坐在他懷里,與她面對著面,眼睛對著眼睛,低聲道:“至少可以養幾個真正忠于自己的護院,功夫很好的那種。還可以多交幾個朋友,在關鍵時刻為我們出力。甚至還可以全力支持某一個人,借助他的力量讓我們變得更強大。”
檀悠悠睜大眼睛:“誰?”
“黃元。”裴融一字一頓地道:“四一書鋪的東家黃元,就是皇長子。”
檀悠悠半晌才道:“我早該想到的。”
裴坑坑是真正的坑坑坑坑坑…
另一邊,周大表嫂板著臉回了家,也不去主院問候婆母,也不管家里的晚飯,更不管孩子打鬧,氣鼓鼓地蹬掉鞋子爬上床,背身向里賭氣裝睡覺。
下人不知道她怎么了,少不得問個明白,問來問去,就只得一句,病了,不舒服。
緊跟著,周大表哥回來了,看到她這樣,心里也來氣:“你還和我賭上氣了?”
周大表嫂冷冷地道:“我怎么敢和夫君賭氣呢?自家命不好,不得夫君歡喜,怪得誰呢?”
周大表哥就道:“我怎么不喜歡你了?不給你買寶石就是對你不好?我…”
周大表嫂幽幽地道:“我知道的,夫君雖然做官,卻比不得裴向光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