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來了…”
“王嫂…”
“叔祖母…”
壽王妃走進涼棚,所有人都站起都來給她行禮問好,都是人精,立時就注意到了后頭跟著的檀悠悠。
昌王妃笑道:“喲,這小媳婦是誰家的啊?怎么沒見過?王嫂打哪兒尋來的?就和年畫娃娃似的,抱著香珠這模樣可以上畫了。”
檀悠悠僵硬地扯著唇角笑,隨時注意不讓獅子狗舔到她的臉。
壽王妃淡淡地道:“安樂侯府的新媳婦。”
昌王妃目光微閃,立時把臉轉開和別人說話去了,做得格外明顯。
其他人見狀,也只是淡淡地笑著,各自交談討好壽王妃,無視檀悠悠。
檀悠悠找了個不擋人的地方站著,試著去擼獅子狗——壽王妃沒讓她放下,在場的女孩子小孩子也多,她怕放跑了狗會惹出麻煩,也怕那狗在她懷里待得煩了掙扎起來不好看。
獅子狗被養得很胖,本身上了年紀也不愛動,被檀悠悠擼得舒服,就瞇著眼睛打瞌睡。
“表少奶奶?”王瑟的侍女羅衣走過來,悄悄遞過一個小袋子,小聲道:“這里頭是肉干,您拿了喂狗,它就乖乖的了。”
啥?隨便喂人家寵物吃東西?這哪兒行?檀悠悠笑道:“羅衣姐姐哪來的肉干啊?能行嗎?”
“放心,問壽王妃的抱狗侍女拿的,當然能行!”羅衣把小袋子塞給檀悠悠:“拿著!”又提醒她:“只是您喂時別讓人看見,不然個個都跟著學就不好了。”
檀悠悠閃身避開:“我不喂!不瞞姐姐,我其實很怕狗,巴不得它不要我抱呢,要不,給你抱,你喂?”
羅衣立時往后退,訕笑道:“王妃的愛寵,不是想抱就能抱的。它真的是自個兒找上您的呀?”
“比珍珠還真。”檀悠悠嘆了一回氣,眼睛一亮:“不然我去找表姐,請她幫忙和王妃說說,不要我抱這狗了!”
說著,檀悠悠轉過身要去找王瑟,羅衣趕緊攔住她:“我們皇子妃還是新媳婦呢,輩分又小,和壽王妃還不熟…”
檀悠悠理直氣壯地道:“可是,之前表姐說了,我們是親戚,只要我需要,可以隨時找她的啊,她一定能替我辦到!這沒錯?莫非是騙我的?”
“沒錯,但是…咦,有人找我,我先過去…”羅衣找個借口,匆匆溜了。
檀悠悠看過去,只見王瑟端坐席間,仍然在和身旁的貴婦說話,言笑晏晏,姿態嫻靜優雅,見她看過去,就朝她溫柔一笑,十分和藹可親。
檀悠悠回了個甜美的笑容,收回目光邊擼狗邊碎碎念:“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蚊子愛我,我理解,畢竟我血肉香甜,你看上我什么了?”
獅子狗舔了她的手一下,沒吱聲。
“融少奶奶,王妃叫您。”壽王妃身邊一個侍女走過來,笑瞇瞇地接過獅子狗,示意檀悠悠過去。
“這丫頭和我夸口,說是秋千打得很好,想要玩一玩。”壽王妃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匯聚目光盯著檀悠悠看。其中一個穿紅衣的少女,臉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目光冷得檀悠悠都感覺到了。
這是動了人家的奶酪啦!檀悠悠抱歉地沖著紅衣少女笑了笑,沒辦法啊,誰讓壽王妃就好這一口呢?都是為了生活。
“我年輕時在鄉野里頭,自由自在,最愛的就是打秋千了。”壽王妃來自民間,提及當年的少女時光,神采飛揚:“現下老了,回不去啦,只能看小姑娘小媳婦們玩樂。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湊個樂子,咱們搞個比賽,誰玩得最好就給她彩頭。你們看怎么樣?”
她是現場最有權勢的,當然是她說了算,眾人紛紛說好。
壽王妃隨手從頭上取下一只玉燕頭簪,放在托盤里:“我出這個。”
壽王世子妃樂呵呵地脫了一只貓眼戒指:“我出這個。”
其余人有樣學樣,跟著放了一樣首飾,有手串、戒指、簪子、花釵、耳墜、鐲子,都是珍貴之物,卻沒人心疼,就和扔張紙片似的。
貧窮悠看得直抽氣,有錢人的任性·生活啊…正想著,侍女端著托盤到了她面前,等著她給東西。
昂?小可憐小透明也要出錢嗎?難道這不是大佬們玩的游戲嗎?檀悠悠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只好強忍心酸脫下手上的藍寶石戒指,這個小,過后也好找到材料補齊一套。
輪到紅衣少女時,這姑娘二話不說,直接把手腕上的赤金鐲子捋下來放在了托盤里,然后盯著那一整盤琳瑯滿目的首飾,神色發狠,志在必得。
一個年輕貴婦笑道:“蘭妹妹,還不趕緊謝過王妃?這是為你籌嫁妝呢!多有面子啊!”
紅衣少女笑了笑,真的蹲下給壽王妃行禮。
壽王妃笑道:“先別謝我,這彩頭是給贏的人。接下來呢,想玩的都去參加,但只一條,這秋千高啊,自個兒掂量斤兩,摔下來我可不負責。”
眾人紛紛笑了,你一言我一句,就是沒幾個人站起來表示自己要比,畢竟個個都是身嬌肉貴,摔死摔殘摔傷,哪兒劃算呢?
紅衣少女率先道:“我來!”
接著又有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笑道:“我們也來,王妃嚇唬我們呢,只要抓緊不松手,哪里就能掉下來了?至多不好看而已。”
檀悠悠也道:“我來!”
壽王妃看了她一眼,吩咐侍女:“把她們幾個的名兒都記下來,稍后好定輸贏。”
王瑟突然起身,溫溫柔柔地道:“叔祖母,侄媳有話要說!”
檀悠悠看過去,只見孟嬤嬤、宋嬤嬤、柳枝都站在王瑟身后,顯然是她們尋了王瑟,要阻止她打秋千。
壽王妃淡淡地道:“是二皇子妃啊,你說。”
王瑟步伐優雅地走過來,立在壽王妃面前行了禮,緩聲道:“不瞞叔祖母,安樂侯府的融少奶奶是侄媳的表弟媳,她才從鄉下來,不怎么懂得規矩。年少愛玩鬧,見著熱鬧就想湊,其實不懂得輕重。這個秋千,她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