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做完護理,李博豪給梁穎吹干頭發,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沙拉酋王子......你對他有意思?”
梁穎冷淡地說:“面都沒見過,哪里有什么意思?”
“嗯。”李博豪沉默了一會兒,又低頭將她頭發灑上些許定型素。
梁穎也低著頭沉默了半晌,輕輕問:“那......你對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李博豪有點意外,繼而笑了起來。
梁穎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披肩從身上拿掉,示意李博豪不用弄了,李博豪便到一旁去洗手。
梁穎提高了些許音量:“我說,咱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李博豪低頭洗手,從鏡子里看了眼梁穎,便轉過去說:“pao友嗎”然后又笑了起來。
梁穎從鏡子里看見李博豪的嘴角帶著弧度,忽然就沒來由地生氣起來,憤然道:“我知道,我就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嗯”李博豪有點茫然,側頭看梁穎,又避開了她的目光。
梁穎:“自始至終你只是想把我騙上床,對不對?”
“唔。”李博豪點點頭。
梁穎:“上了床,獵物到手,你就覺得沒興趣了,開始轉移到下一個目標去了,說吧,現在是不是要提分手了?”
李博豪笑道:“你怎么知道的?要不要再打個分手炮?我會讓你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
“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梁穎勃然大怒。
梁穎從護理臺跳下來,很想沖上去揍他一頓,卻終于忍住,一口怒氣從嘴里噴出:“一個談了這么多前任的人,我對你你的評價很合理吧,你的人生,無時無刻不在追求新鮮刺激、尋求浪漫。算了,反正我說什么你也無動于衷。”
李博豪沒說話,關上水,貴賓室里一片靜默。
許久,梁穎才安靜下來:“我走了。”
李博豪說:“一起吧,出去走走?”
梁穎沒有接話,也沒有拒絕,轉身出了范思哲美發護理中心,李博豪穿上卡其色風衣,隨手拿了梁穎的雨傘,撐開了,與她并肩在小雨里慢慢地走著。
梁穎越想越氣,越想越混亂,自己居然成為了李博豪眾多獵物中的一個,啊呸!一開始就不該相信他。
她知道有許多人都是這樣追逐愛情甚于得到愛情本身,沉浸享受于追求的過程,且樂此不彼,一旦兩人達到了最親密的狀態之后,便將很快迎來分手。
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有什么辦法。
梁穎與李博豪走進一個荔枝公園,公園里彎彎曲曲的小道,濕漉漉的已經被雨水浸透,冷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飄落幾片枯黃的老葉子,他們便踩著落葉穿過公園。
一路上兩人沒有交談,只是慢慢地走著,從荔枝公園到啃得雞,到心罷課,到圖書館,再到會展中心,最后到碧海晴天的酒店門口。
兩人徑直走進碧海晴天酒店的大廳,再乘電梯,上了蝶舞繽紛的演繹大廳,又在貴賓包廂坐了會兒,下來后在一樓的賣場轉了轉。
穿過步行街;
走過玫瑰花店;
經過常去的那家飯店;
走過游樂場;
又搭地鐵來到紅樹林區的產業園。
停在在影立方與水晶石門口。
今天有幾個程序員在加班,紛紛抬頭朝他倆打招呼,梁穎與李博豪面無表情,轉了個身又出去了。
兩人時而坐公交,時而坐地鐵,在這座偌大的城市里逛來逛去,走 過了他們曾經談戀愛的每一個地方。
走到水榭花都1005號別墅門口,管家張姨趕緊下樓來開門,將倆人迎進來后,梁穎與李博豪卻沒有進屋,只是在院子里的小花園繞了一圈,然后沉默無聲地走了。
陳錦山下樓從大廳出來,看著二人滿頭問號,見人走了,又莫名其妙地退回屋里。
他們乘車來到東部蔚藍海岸的棧道,接下來有點難辦,現在是搭飛機去新西蘭呢還是去馬爾代夫,還是就此打住。
最后是李博豪打破了沉默。
“那現在李博豪支吾著說,“是去我家還是你家?”
梁穎:“你除了做,就沒有要說的嗎?”
李博豪停下腳步,一手揣在風衣兜里,轉過身安靜地看著梁穎。
他想湊過去親一下梁穎,梁穎卻伸出一只手卡在了他胸口,于是兩人開始較勁。
李博豪一手撐著傘,一個弓箭步,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胸口,一厘米一厘米地靠近梁穎,梁穎憋著力氣,無論如何不讓他靠近自己。
“你讓我說,你想讓我說什么?”李博豪艱難地說。
梁穎怒道:“你說不出口是吧?那就我來說吧!”
梁穎終于爆發了,將李博豪順勢拖過來,再狠狠一推,李博豪一個趔趄,往后退了幾步,梁穎緊跟著一個跨步,迎面一拳,揍在李博豪臉上。
跟她拳頭一同而至的還有那聲怒吼:“分手吧!!!”
李博豪被梁穎打倒在景觀植物帶上,整個人卡在花叢里,雨傘從手中脫落,內里朝上掉在一旁。
雨越下越大,梁穎抹了把臉上的水,喝怒道:“我不會讓你當什么駙馬的,滾吧!分手吧!結束了!”
李博豪狼狽不堪,顧不上撿起雨傘,抬頭望向梁穎,風衣上全是混著雨水的泥。
梁穎不再理他,轉身跑了。
“哦。”李博豪聲音低沉,失望地應了一聲。
話說梁璐瑤從家里出去后,此時也在街上閑逛。
梁璐瑤今天心情特別愉快,走在路上,腳步也格外的輕快。
上一次回母親的故鄉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座城市里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似乎又有些根深蒂固的永恒。
她決定去看看以前回國時,和自己母親一起逛過的古董店,順便買點有華夏文明的工藝品,帶回去擺在沙拉酋王宮里。
這家店是某個富商開的,該富商是個古董收藏狂熱份子,曾經為南都第一個博物館捐獻了不少的文物。
這家店面積不小,卻藏在一個很深的巷子里,經常會舉辦一些沙龍式的會員活動,每次前來參加活動的人多到排隊,且只有會員身份的人才能進入。
隨從亮明會員身份,工作人員開門,把梁璐瑤當著正在外頭排隊的一群人的面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