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也不攔她,從腰間取下對講機,作勢要聯系同事:“這樣啊,你還記得房間號碼嗎?那我找人來幫你吧。”
“啊?不不不,不用了。”袁初夏倒底沒做過賊,果然被唬住,撲過來按住石頭的手,
慌亂回道,“我記得,我記得,我自已去就行了…”
“說吧,倒底是為了什么事情?”石頭平靜地瞧著她。
正義感爆棚的富家千金,袁大記者,
應該不至于來此地行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但她半夜出現在這里,實在是太過蹊蹺。
袁初夏抬頭看了石頭一眼,
石頭努力給她回以最善良最和藹的笑容。
這一招果然管用,袁大小姐好似有點動搖了,她垂下眼皮,輕聲道:“說了你就會放我走?”
“當然。”石頭回答的很肯定,料定她也沒有再來的機會。
袁初夏咬著唇,看得出內心在劇烈交戰:要不要相信眼前這個人?
良久,她終于開口道:“我來是為了搶新聞…”
“嗯?”石頭應了一聲:“繼續說。”
“韓…韓光耀暗地里在做毒品生意,我在跟蹤他…......”
石頭一口氣差點沒被嗆住:什么新聞,袁小姐啊袁小姐,為什么還不長點教訓,上一次的鬧劇還沒玩夠么?
石頭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實際是為了接近韓光耀。
追男人,追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這女人的勇氣、恒心和行動力實在是可嘉。
不過她有一點猜對了,這觀海閣里,確實存在著毒/品交易。
石頭暗自思索:如此看來,那么被刪除的那幾段監控錄像,
是跟她有關還是跟大錘有關?還是說兩者都有?而那個刪錄像的內鬼,
又會是誰?
石頭打算試探一下這個初涉江湖的富家女,于是,故意問道:“那么,那些被刪除的監控錄像......?”
“你連這個也知道?”袁初夏驚異地看著他,“吳大恙還跟我保證說絕不會有人發現。”
吳大恙就是觀海閣的保全主任,石頭有事的時候,總是找他幫忙替崗,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人,想不到他會監守自盜。
石頭長嘆一聲,柔聲道:“袁小姐,下回你如果有興趣再來這里游玩,不如找我好了,我天天對著監控錄像,操作起來多省事,你費了吧唧做那么多手腳…我要求不高的,只要有你給吳大恙一半的酬勞就可以了。”
“我沒有給吳大恙錢。”袁初夏看著石頭,眼神又變成了凜然,
什么叫正義凜然,這位閑得發慌的千金小姐顯然就是這詞的代言人。
袁初夏振振有詞:“他是我父親的老部下,出于義憤才會幫我,
韓光耀知法犯法,我這次定要找出證據,將他制裁。”
石頭搖搖頭:“還沒拿到證據前,你這樣說,會被人告誣陷。”
袁初夏見石頭不相信,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不,我親眼看見!有一種白粉,就是被他手下的人帶進來的!”
親眼見的就一定是真么?這世上真真假假亦真亦假的事情,多了去,何況這次是一個涉世未深富家女的親見。
韓光耀怎么說也是好幾個產業的老總,商業天分可見一斑,若說他創下那些產業手段完全光明,想必也不太可能,但石頭只知道,販賣毒品這種事——韓光耀沒有必要去沾染。
石頭微微一笑,正想勸服袁大記者打哪來回哪去,后背忽然感覺一絲煞氣,心中悚然一驚,不對,是殺氣!
這種感覺自十歲起就伴隨他一起成長,他太敏感了。
這股殺氣不知來自哪個方向,針刺般的,雖然很淡,但確實是殺氣。
寂靜的走道里,微微傳來皮鞋敲擊瓷磚地面發出的響聲,漸行漸近。
只有高手,才能將殺氣收斂到若有似無;也只有殺過人,才會在起殺意時如此從容。
這一點,石頭還差得遠。
想起殺人滅口四字,石頭不由苦笑,他賤命一條,不知為何卻引得這么多人惦記。
看著渾然不知危險逼近卻有些魂不守舍的袁大小姐,石頭忽然心生一計。
實在是形勢所迫......只能試試這個辦法了。
石頭利落拖住還在生氣中的袁初夏,一轉身,從監控死角里走出來。
頭頂斜上方便是攝像鏡頭,量那人也不敢在這種地方動手。
石頭站定,賭那人不會為了他這條區區小命而在此冒風險。
袁初夏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惱火地看了他一眼,只當被石頭耍了,憤憤的便要怒罵出聲,幸虧石頭早有準備,一抬手,巴掌便將她的口鼻捂住,在她耳邊低低沉聲道:“想活命的話就不要亂喊亂叫。”
一般女孩子聽見這種話,就算不信,也會先緩上一緩,可這招對袁大小姐哪里管用,她要是知道天高地厚,就不會孤身夜闖觀海閣了。
這女孩非但不停,反而眼冒怒火,手撕腳踢反抗得更兇。
活見鬼了,她這個樣子還怎么假扮一對私會的情侶?何況他原本也沒什么經驗。
按照電視里常見的手法,這時候最好就是兩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如此,才可以讓暗處那人放松警惕。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旦穿過那盆闊葉植物所在的轉角,他倆就勢必出現在那人的視野,藏無可藏。
石頭心中頓時急了,對面前的女孩極盡溫柔地一笑:“噓,別動。”
原以為脾氣暴躁的袁大小姐會繼續撒野,沒想到他的溫柔一笑居然令美女愣了愣,睜大眼看著他,又是吃驚,又是困惑,一時間竟忘記了掙扎。
必須抓住這轉眼即逝的機會,石頭再也顧不得那么多,鼓足勇氣,將對方拉進自己懷中,就將整個臉貼了上去。
心里卻在嘆息,唉,等這危機解除之后,他臉上不知道又要被這袁小姐添多少掌印。
驚心動魄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石頭根本無暇體會懷里的溫香軟玉,眼角的余光,緊張地注視著那個從轉角出現的身影。
那人一只手揣在兜里,氣勢冷冽,面容一看就知道非華國人種,戴著一幅巨大的寬邊墨鏡,蓋住了眼中所有銳利光芒,卻蓋不住呼之欲出的殺氣。
石頭一眼就看出他兜里握著槍,多年練就的辨人經驗告訴他,這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殺手。
此時此刻,他和袁初夏只要稍不留意眼睛瞥向對方,或者讓對方發現是在做戲,他倆就極有可能一命嗚呼。
豁出去了,石頭把心一橫,干脆閉上眼睛,吻住了對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不枉。
袁初夏明顯在這方面也很生澀,被石頭生猛一吻,竟驚的目瞪口呆,滿臉通紅再也說不出話來,也不知是羞的是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