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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州危

  山啟和莊嬋匯報完所知訊息,在星燼的首肯下,進入集市尋找玩具攤老板和點燃煙火筒的人。

  星燼問席歡顏,“你在集市中有注意到其他特殊狀況嗎?”

  “......算有吧。”席歡顏道,“我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心里不安,這才匆忙離開集市。”

  “嗯?”星燼疑問,“什么樣的人?”

  “頭發、眉毛、胡須都很長,遮住了面孔,身上裹著黑棕色的皮草,壯壯的像頭熊,轉眼就不見了。”

  星燼看向泰伯,泰伯垂首自責,“我沒注意到,是我疏忽了。”

  “你亂認什么錯。”星燼對這個死板的老人很是無語,“如果那家伙真與顏兒描述得一樣,你沒看見也正常。”

  “母親知道那是什么人?”

  “這世上有很多神秘的存在,磨刀人是其一,其形象正符合你說的模樣。”

  星燼眼含思忖,口中繼續道,“傳說磨刀人最喜徘徊于災難即將發生的死地,物色交易對象,以對方無法拒絕的條件,預訂對方的靈魂,他讓你看見了他,說明他對你感興趣。”

  星燼蹲下身,凝重地跟席歡顏道,“你要記住,你無法做到的事,不能寄希望于別人,不論是怎樣的絕地,都需相信,你的靈魂是你唯一的翻身本錢,如果下次再見到他,他向你搭話,你搶在他之前,拿出時空之眼,這樣問他,‘能不能換一件對我有益的事’。”

  席歡顏倍感不真實,“他會換嗎?”

  “會的,時空之眼對任何存在都有十足強烈的吸引力。”星燼鄭重地道,“預知未來,對一般人而言并非好事,別把它留在手上。”

  “我記住了。”

  席歡顏想到了所謂的必死之命,心底微沉,再望向這座臨時集市,多了分復雜,“他們都救不回來了嗎?”

  星燼揉了揉她的頭。

  毅鐸大學士和白揚柯講席踏出集市,毅鐸大學士道,“這種寄生型異魔未在記錄中,暫稱它火蟲吧,火蟲以蠶食生命力為生,在有生命力供給的情況下,分裂速度極快,里面三百七十四人,至少已繁殖出了近億火蟲,一旦擴散,可毀一州一道,我建議盡快銷毀。”

  白揚柯:“幾番嘗試,我可以用封禁之術遏制它們的繁衍,讓它們寄生在人的軀體中,只要它們寄生在人體里,人就能借它們的生命力活著,但這種異魔太危險了,稍有不測,便是場災害。”

  “怎么抹殺它們?”

  毅鐸大學士開口,“它們畏懼寒冷。”

  星燼斟酌時,山啟和莊嬋著急忙慌地跑了出來。

  莊嬋道,“主公,情況可能有點糟糕,據那攤販交代,他是暮州紫葉商行的一個盤貨伙計,經常偷偷克扣經他手清點的貨物,這次他準備自己做生意,帶著積攢下來的貨到了這里,他手里的煙火筒只賣給了東君和發起這場集會的幾位老板,那幾位老板也是今次放煙火之人,為的是慶祝集會圓滿結束。

  但攤販說,在他離開暮州之前,已有一大批煙火筒被紫葉商行運出了暮州,眼下應該已經在地火道高州了。”

  莊嬋瞟了眼天空,夜色轉淡,云中透出一絲灰白,馬上就要天亮了,“今天是地火道的火王日,恰逢高州州伯三百歲生誕,早前就有消息傳出,今日高州全州歡慶,晚上會有一場別開生面的煙火盛景。”

  毅鐸大學士在旁提醒,“火王日可是地火道、天火道的傳統佳節,各地都會堆篝火、放煙火爆竹。”

  “我親自去趟高州,另莊嬋,你與山啟傳訊理政府,就說疑似火類寄生異魔入侵,今日同州禁火,并率灼日府協助理政府搜尋所有從地火道、暮州傳入同州的煙火。”

  星燼睨著光中的集市,“守軍馬上就會到了,讓他們將這里密不透風地圍起來,毅鐸、白揚柯二位暫時留下,繼續研究這種異魔的特性,順帶把它們封在人身里,這些人能活多久,看他們的造化,盡量滿足他們的需求。”

  “是!”

  星燼吹了聲口哨,馬蹄噠噠。

  來的是一匹黑馬,比席歡顏買的那匹神駿萬倍,頗有王獸之姿,這也是當初載著她來到同州的那匹馬。

  星燼將兩小煙火筒和一串炮仗遞給席歡顏,托著她的腰把她推上馬,自己也踩著馬鐙跨了上去,“我帶你去高州放煙火。”

  席歡顏懷疑,“同州離高州貌似有二百多公里,快馬過去恐也要明日才能到。”

  “不用這么久。”

  這黑馬似乎很有靈性,星燼只是牽住了韁繩,它便揚蹄嘶號,幽暗的火焰自它額心迸發,燃遍全身。

  席歡顏驚詫之下松了搭在馬鞍上的手,卻發現這些幽火不會傷到自己。

  “此為骕靈駒,名肅陳,狀若普通良馬,實乃源獸,論速度和持久耐力,日行三千里不在話下,坐騎里的第一快,如今裂星之中,被馴化的只此一匹,你在馬場選中的小馬駒也許會成為第二匹。”

  “那匹也是骕靈駒?”

  “它就是肅陳的崽子。”

  星燼隨口解釋道,“肅陳是我少年時期在南域撿到的,也是我幾十年來見到的唯一一匹骕靈駒,前幾年它意外遇到了一匹野生骕靈駒,那匹野生骕靈駒偶爾露一下面,卻從佘州跟到了同州,一直待在肅陳附近。

  直到兩年前,我與肅陳離開同州后,再也沒見過它,前段時間,捕馬人意外從紅頂山附近捉到了那匹小馬駒,當做普通馬圈養了起來,我也是跟你去挑馬的時候,才發現它是骕靈駒,和肅陳同出一脈。”

  “那匹野生骕靈駒呢?”

  “找不到它的影子,大概是死了,若活著,不可能任由小馬駒在外游蕩被捉。”

  星燼語氣平鋪直敘,聽起來客觀極了,但席歡顏莫名有種被影射的感覺。

  “肅陳跑得那么快,為什么我們來同州時花費了那么多時間?”

  “你身體太弱,受不住長途奔波。”星燼眼神下瞥,瞧著她的發頂,“現在能蹦能跳,自己也能去遠點的地方了。”

  “......”她果然是被影射了吧?

  席歡顏試圖狡辯,“這感覺很玄,我可能是受冥想余韻影響,本能地離開了極宴海,尋找構建圖譜的靈感。”

  “是啊,所以我讓泰伯別打擾你,看看你能尋出個什么來。”

  席歡顏不用抬頭,光聽著星燼以單調的敘述語氣,冷冷地說出這些話就能想象她寒冰似的神色。

  在這種暗潮瘋涌的情況下,席歡顏不得不覺悟,作為一個孩子,她逃不了被長輩教育的人類族群一般定律。

  “我錯了,母親,以后不管什么情況,我都不會偷偷消失。”

  “你還想有以后?”

  “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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