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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上菜”

  撐腰之話放完,被叫做朝霖的少年與其同伴便盯著席歡顏,展露鋒芒,擺出了死爭到底的態度,等著她退卻。

  “大可不必。”他們聽見她說。

  “我不喜歡。”席歡顏朝伙計微微頷首,去看下一個監室里的源獸。

  她這輕描淡寫的模樣,倒顯得他們大張旗鼓、自作多情,頓時四人神色各異,甚者直接露出了不滿。

  朝霖沒想那么多,管她是知難而退或真的無心購買,反正最后拜厄黑犬歸他就行了,他迫不及待地催促伙計,“快快,給我牽出來。”

  席歡顏轉了一圈,沒有特別想要的,出門時見朝霖在付賬,多瞥了一眼,驀然看見柜臺上擺了兩列色彩各異的蛋。

  “這是什么?”

  掌柜扯了一張收據給朝霖,笑著跟席歡顏道,“這些都是能孵化的源獸蛋,顏色是后涂上去的,遮掩了品種特征,一律六十枚金幣,是虧是賺,看您運氣,客人要不要玩玩?”

  “才六十枚?”說話者頭發短而如刺,渾身氣質亦如刺,他似笑非笑地瞥著席歡顏,“我都買了。”

  英氣女孩目光微凝,不著痕跡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養得過來嗎,別拿生命開玩笑,一兩個就夠了。”

  那人氣勢差了半截,別別扭扭,“我送人不行嗎?再說了,這蛋放久了就該壞了,除了我們,沒多少新生付得起這錢,不過就是來看個熱鬧。”

  這意有所指的話呀,哪來的那么大的針對性,難道是因為剛剛她棄購的態度不夠誠惶誠恐,傷了他高傲的自尊?

  “不行啊,客人。”掌柜適時開口,“每人只能買一個。”

  席歡顏突然改變了想法,隨手拿了顆源獸蛋,問,“貴店有沒有脾氣暴躁,攻擊力強的源獸?”

  掌柜眼睛一亮,“有,客人真是問著了,攻擊力強的源獸五六頭,但攻擊力強又暴躁的,也就一頭,因為某些原因,放在后院,還沒擺上來呢。”

  他向一名伙計高喊,“小仲,你把那頭執戈白鵝帶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柜臺邊的四人都被吸引了注意,眸中燃起相似的驚異和熱切。

  執戈白鵝,別名舒天雁,發起怒來,渾身羽毛都會化為鋼刺,橫沖直撞,戰力強大,它和拜厄黑犬一樣,不完全歸屬寵物一類,只不過,拜厄黑犬養得熟,夠忠心,可以當做戰斗伙伴,它野性難馴,時時處于暴怒狀態,傷起人來不分敵我,加之肉質鮮美,營養豐富,所以掛著珍饈榜前列。

  伙計抱著蒙了黑布的籠子一出來,周圍零散的客人也都圍了過來,小聲議論著,間或閃過“味道”、“吃”、“貴”幾個詞。

  “客人,不瞞您說,這頭執戈白鵝本來是打算送到金麟宮膳房的,我看它破殼才剛半月,興許能馴化,就將它留了下來,試試能不能當寵物賣出去,它若能履看家護院之責,價值可不比一盤菜小。”掌柜對著席歡顏說完,高聲問周圍,“諸位說是不是?”

  稀稀拉拉的附和,表明了他們有多么不走心。

  掌柜一臉難逢知己的悲愁,揭開黑布,“要價一萬八千八金幣,您若誠心想買,一萬六千六。”

  他這個價格比拜厄黑犬還貴一半呢,主要有“珍饈”之名加磅,這要是請大廚做成一桌油燜醉鵝、骨架湯、香煎鵝肝、鵝雜煲、紅燒鵝掌、碳烤鵝翅,價格能飆到六萬六!金幣!

  這價格誰下得去手,門外兩個新來的客人都不敢踏進來了,這是哪兒,瘋了吧,他們在前街買了一大堆東西才花十來個銀幣!

  但敢花錢的還真有。

  一圓臉男孩吞下一口口水,兩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在籠子里轉圈的白鵝,一雙手不住扒拉三個同伴,“快,快借我錢,我要吃,不是,我要買!”

  朝霖與那英氣女孩表情難言,刺頭直接道,“你開玩笑吧,花錢買吃的,不如去買點修煉的材料!”

  白色羽翼中還雜夾著嫩黃絨毛的幼生期白鵝仿佛聽懂了這一個“吃”字,嘎嘎叫了起來,怒張翅膀,豆大的黑眼兇惡地盯著圓臉男孩,前額神似武將頭盔的肉瘤愈來鮮艷如血。

  它的羽毛,也果真像聽說的那樣,硬化如鋼,凜凜生寒。

  圓臉男孩仗著它被關在籠子里,可一點也不怕,還在試圖說服幾個同伴,“我們分著吃也行啊,多難得,我就差幾千。”

  白鵝更怒了,哐哐撞著鐵籠子,鋼羽和鐵條的摩擦聲刺耳又鏗鏘,細辨又有幾分滲人,好似下一瞬它就會破開籠子殺出來。

  席歡顏看見白鵝的表現,十分滿意,遞出一張水晶質地的方形薄卡片,掂了掂手里的彩蛋,“這個蛋和它,結賬。”

  此薄卡名錢寶令,乃區別于傳統銀票金券的一種新型票證,符刻師在其內部刻錄了具有存儲、辨識等功能的回路,與能夠讀取信息、轉存的寶令器配合,實現了即時付賬的作用,它們由各大錢莊制作、發放,推動了錢莊存款業務的發展,然因其造價較貴,大部分錢莊只將它贈予公家人員和個人家底在十萬金幣以上的人。

  朝霖四人安靜了,倒不是羨慕,十萬或者更多,他們攢攢也有,回到一炷香前,他們依舊會為了同伴能夠如愿以償而先發制人,只尷尬看錯了眼,認為對方明明買不起,還裝不喜歡,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

  掌柜劃完賬,將錢寶令還給席歡顏,“客人留個地址如何,我讓人鵝連籠送過去,或者等它氣消了,套上項圈再帶走?”

  “貴店有空屋嗎,借來用一會兒。”

  “有有,您跟我來。”掌柜不問緣由,給籠子蓋上黑布,讓伙計搬走。

  瞧著人和鵝都沒影了,圍觀的客人也都散了,圓臉男孩悵然若失,“你們說,她是不是吃鵝去了?”

  “......”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

  “快走快走。”刺頭不爽地拖著人出門,留在這店里莫名讓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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