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學的存在,延伸出了很多著作,席蒼古手中就有兩本,一為相宅地理術,究天文地理之序,勘察規度宅地,乃路遇奇人,被其贈送,二為墨衡法,內容是構造土木建筑的技巧,席家祖上所傳。
她爹喝醉的時候跟她炫耀二書配合,可窺青囊學精妙,能毀人三代,也能福佑三代,而在他手中,便是殺器,怎么個殺器法,他也沒講。
只是醉醺醺又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切勿害人,緣分到了,我自會教你。
牛頭不對馬嘴的。
話再說回來,神塔建立,四域劃定后,針對異魔防御工程建立了起來,人們有了安居之處,裂星正式從混亂紀進入新生紀,較為穩定地度過了近萬年。
但在新生紀9900年,不知何緣由,十二源神內戰,追隨不同源神的人們相互討伐,掀起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歷經百年,十二源神消失,神塔封閉,其下屬的天命司、仲裁庭勉強維持著裂星的秩序。
沒有源神的神塔,卻不再是源師們心中的最高信仰,許多源師都脫離了管制。
其中,有個叫星漣的源師帶著一批同伴,回到了他的母國——榮華的前身星國。
他希望建立起一個屬于源師的強國,便四處收攏源師,攻城掠地。
最終在新生紀10290年,一統東域數十國家、城邦,建立起了以源師為核心的榮華大帝國,做了那三十多億人族中的人上人。
五十年前,新生紀10739年,活了九百多歲的帝王因年邁而退位,將位置禪讓給了實力強大、聲望頗高的相馬先生,相馬再三推脫,勉為其難上了位。
然而沒過一年,他又把帝位讓給了星漣的長子星魁,且為示誠意,交接當夜便遠走南域,至今未歸。
星魁也是源師,年少起就當了星漣的左膀右臂,實力、聲望只比相馬先生低一點,為人敦厚,由他接任,眾臣都無異議。
關于榮華帝國的歷史就到這里為止了,這本書上未寫后續。
只是她聽娘親說,星魁在位前幾年,以守成為主,施政方面當得起一聲仁義,但后來,隨著他手中的權力越來越集中,逐漸露出了他專制荒誕的一面,不僅常以人為野獸,令他們相互角斗,還橫征暴斂、大興土木。
有一年,被異魔突襲致死的民眾百來萬,餓死的卻有三千萬。
此刻的席歡顏并沒有感覺到星魁的暴政離自己有多近,她在字里行間追著“異魔”兩字跑,可惜萬年間的歷史,多是謳歌勝者的功績,異魔似乎成了他們走上寶座的陪襯,只負責敗退被誅。
不過她想,史書上有一點應該是對的,神塔之后,異魔出現得少了。
她出生十二年,沒見過異魔的影子,也沒聽過異魔入侵村子的消息,體會不到書中人族對異魔的恐懼。
席歡顏將書翻到最后一頁,一張對折的紙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講述了源師、武師、異魔和一些特殊職業的信息。
她的爹娘很少跟她講這方面的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順其自然,這頁紙可算是一下抓住了她的眼球。
紙上內容是手寫的,比較零碎,筆跡更接近她娘親現在的風格,應當是她成年后整理的。
紙上明確指出,靈魂本源外顯,是為靈覺者,這是天生的,與任何遺傳和外力無關,無法人為覺醒。
覺醒的年齡、時機也沒有規律。備注:根據收集調查的結果,“覺醒年齡多在幼年、少年時期,并且情緒激動時更容易覺醒靈魂本源”這一傳言,有一定參考意義。
靈覺者通過修行,等到可以感應及調用靈魂本源的力量,就成了源師。
目前源力分為六系:自然、光明、深淵、時空、神念、本體,按實力劃為一至九星。
紙上備注:本體系源力主要是感官增強、身體素質提升,與習武帶來的結果有異曲同工之妙,猜測,習武至臻,可以提高靈魂強度,覺醒靈魂本源。
這上面還用粗線劃出了一句話:靈魂本源純粹者,有幾率覺醒本源天賦。
接下去就是關于武師的信息,這個比較簡略,只記了武師的實力等級和未來出路。
在同一實力標準下,武師受本身素質局限,實力至高到六星,論后期潛力,遠不如源師。
而源師往往兼修武技,以求身與魂的完美相融。
異魔實力標準也是一至九星,另外旁邊附了一些歷史上出現過的強大異魔的畫像。
這些畫像有的似人,有的似獸,有的黑乎乎一團,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東西。
席歡顏還要再看下去,黑狗突然叫了一聲,她起身開了一條門縫,見大門開合,娘親舉著火把回來了。
顧兼暇瞧著那小腦袋頭疼,“都下半夜了,你怎么還沒睡?”
席歡顏揉著酸疼的眼睛,“不小心看書看過頭了,娘~抱抱~”
她困倦的語氣里拖出了婉轉的調子,讓人舍不得拒絕。
顧兼暇卻訓道,“再不睡就長不高了,快去床上躺著。”
洗去身上寒氣,到底是去了閨女的廂房陪睡。
娘倆也確實累了,熄燈沒多久,雙雙睡了過去。
翌日,顧兼暇安排好席歡顏的朝食,再次出了門,昨兒失蹤的先生和學生尚未找到,村里打算組織人手深入山中。
這又是一個陰雨天,席歡顏被拘在家里,無處可去,她提了口氣,收起圓滾滾的小肚子,自發地練了一套拳,然后身子一甩,將自己扔進圈椅里,一只腳熟練地架上前邊的凳子,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黑狗叼著毛巾樂顛顛地奔了過來。
她擦了汗,從懷里掏出雕刻刀和一截小木頭,思索著該雕什么。
“汪!”
“行了,就雕你吧。”
平日待不住的人,拿著雕刻刀和木頭,竟乖乖在家待了一天,她親爹要是知道了,不得后悔沒早教她這手藝?
晚間顧兼暇回來,疲倦地跟她道,“人還沒找到,明天得再出去。”
“娘,喝口水。”席歡顏將水杯遞給她,“風過崖那邊去找了嗎?”
“那邊太遠了,還沒找過去,怎么了?”
“......就,昨天路過那個方向時,有點不好的感覺。”
顧兼暇望了望大堂外的雨幕,沉吟,“明早我去跟村長提提,先搜風過崖。”
席蒼古的直覺很靈敏,女兒說不定和他有相似的潛質呢?
反正現在搜尋隊沒頭蒼蠅似地亂轉,去風過崖找找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