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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后宮新寵

  李雪晴突然多了一個妹妹,她陪著鄭顥在白云寺治病那么長時間,現在兩姐妹還住到了崔瑾昀的府里......

  李萱兒正心情復雜的坐在窗前,忽然遠遠看見楊復光進了院子。

  “公主,是書院來的信。”白英拿著一封信回來。

  萱兒迫不及待的將薄薄一張信箋抽了出來,里面是她看了多年,早就銘刻在心里的字跡:

  “蓁姬。”

  什么?就兩個字?

  萱兒不甘心的翻了翻信封,里面空空如也,但信封內部卻像是寫著什么,仔細一看,是他畫的笑臉:他就知道,她看見只有兩個字,定會再找一遍。

  萱兒又氣又好笑,用刀子慢慢把信封割開,露出那個笑臉,再拿起桌上的筆,給他一左一右畫上兩撇山羊胡子,看著那個滑稽的笑臉,她“噗呲”笑了出來。

  蓁姬?蓁姬現在和父親不離須臾,聽宮女們說,就連用膳,他倆都你喂我、我喂你,父親像是年輕了二十歲。

  男人好像總比女人老得慢,所以總能去找更年輕的女子。女人卻不得不孤獨的面對自己老去,就算強大如武后,留在她身邊的張氏兄弟,也不過是利用她的權利而已。

  鄭顥既然點了那個新寵的名字,那一定是她有可疑。難道是送她進宮的武陽郡王?萱兒決定去一趟東院。

  東院與西苑同屬后宮,一墻之隔,裊裊樂聲,仿佛也被那堵隔墻隔斷。

  絲竹之聲,讓冬日的大明宮,增添了幾分早來的春色。這是教坊里的舞姬在排練舞蹈,可唱曲的聲音卻陌生的很,還顯得有些氣息不勻:

  春水春池滿,春時春草生。

  春人飲春酒,春鳥弄春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站在窗邊往里看的李萱兒,愣愣的看著那位邊唱邊跳的女子。她不是舞姬,是年初才進宮的菩薩蠻南珠。當時也曾受寵,如今卻也成了舊人。

  里面的樂工、舞姬發現了公主,都停下來給她見禮。南珠也停下來朝外看。

  “萬壽?外面冷,快進來。”南珠招呼著她,樂工里站起來一位美姬,萱兒這才認出來,那是另一位菩薩蠻,金珠。

  當時父親在貢女里,就挑了她們兩個,其余的都賞給了臣子。

  “南珠、金珠,怎么是你們倆個?”

  她們雖已侍寢,但以貢女的身份,不過是個婢妾,除非誕下子嗣,否則,在這后宮里,她們還沒有太后身邊的女官體面。

  所以公主可以直呼她們的名字。

  南珠她們顯然不在乎這些,都是不到二十的女子,她們和公主也不見外,金珠笑道:“不然呢?難道要我們在軒微殿,聽著溫室殿的歡聲笑語?”

  公主這才想起來,她們正好住在溫室殿的后面。

  教娘帶著舞女、樂工們退下去,偌大的舞室,只剩下公主和菩薩蠻姐妹。公主安慰她們道:

  “若論姿色才藝,你們并不在那幾個江南佳麗之下,等父親過了這陣子新鮮勁,還是會把心思放在你們身上的。”

  南珠搖頭笑道:“您以為我們羨慕她們嗎?我羨慕的是,那位來了長安還能平安回去的姐妹。”

  “回去?是回女蠻國嗎?你們聽誰說的?女蠻國離長安千萬里,她怎能逃得回去?”這還真是難以想象。

  南珠看看金主,對公主笑道:“這我們是不會告訴您的。我做夢都想回女蠻國,在長安的結局,不過是等著去到寺廟里,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公主您可不要傷心,圣上越是放縱自己,離那一天就越近。”金珠面有悲戚,卻不是為圣上,而是為她自己:

  “我才十七歲,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若是能逃出這高高的宮墻,就算是要飯,我也會堅定不移的往南走,直到回到我們的家鄉!”

  南珠看著公主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拉著金珠一同跪下:

  “萬壽公主,金珠妹妹今日受了氣,說的都是氣話,您別往心里去。別說逃出長安,就算是皇宮,我們也逃不出去。哪有那位姐妹的好運氣?”

  “受氣?在東院,誰能給你們氣受?”公主很好奇,母妃們都住在西院,她們在東院,應該很自在才是。

  這下南珠、金珠都不說話了,公主是皇室之女,再怎么善良,心還是向著皇室。

  公主知道這急不來,展顏一笑道:“剛才你們跳那支舞,我知道如何唱跳,才能避免大口喘氣,我可以教你們。”

  說到跳舞,幾個女人輕松了一點,南珠出去,將樂工們又叫了進來。

  絲竹聲起,公主唱起了剛才那首歌的后半段:

  “人歸萬里外,意在一杯中。

  只慮前程遠,開帆待好風。

  自入長信宮,每對孤燈泣。

  閨門鎮不開,夢從何處入......”

  只見她極好的將呼吸與動作節奏統一在一起,換氣聲淹沒在動作轉換的過程中。

  女蠻國的女子極愛舞蹈,南珠和金珠看了一遍,就掌握了要領,不由自主的跟著公主邊唱邊跳起來。

  “這里太冷了,穿少了跳容易風寒,穿多了跳,動作又施展不開。你們宮里接近溫泉,倒是比這里暖和得多。”

  木香給公主披上披風,公主有些遺憾的說。

  “明天您到我們宮里去跳吧?”金珠快言快語,公主立刻就答應了。

  公主走后,南珠有些怪金珠:

  “你怎么邀她過去?在前殿跳舞,剛好對著溫室殿的后殿,今日你還不覺得丟臉嗎?叫我們過去跳舞,她卻掛在圣上脖子上,讓我們看她的媚態。”

  “怕什么!公主也是性情中人,就讓她看看,那女人用什么手段魅惑圣上。”金珠憤憤不平的說。

  南珠嘆了口氣:“我們受寵的時候,西院那些嬪妃,還不是這樣說我們?”

  “別怕,圣上活不了多久了。”金珠冷冷的說。

  南珠大驚:“什么?你看見了什么?”

  “姐姐,你還記得,圣上寵幸我們之前吃的丹藥嗎?”金珠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笑容:“今天我看到案上的盒子里,裝著兩粒。”

  南珠愣住了:

  年初的時候,圣上吃的只是一粒......

  妹妹想法也許是對的,萬壽公主是她女兒,她都救不了圣上,就沒人能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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