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母親偏愛,也知道她亡羊補牢,每次都要犧牲一個補償一個,然后拿著這些補償來體現親子關系。
自己親耳聽到母親對程潤澤如此袒護,心里全是心碎的無力感,心痛她依然認人不清。
“我跟程潤澤說過了,沈家的過錯是他自己惹下的,我沒法子補償。席家的局面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說不上話。您來找我不如直接讓他去道歉來的快。”
“面子大過天,我聽說你認識他們。你就去求求他們,讓他們放過潤澤吧,畢竟那是你哥,你得幫他,其他的以后再說。”
“我沒有這個能耐。我說過了,而且說過很多次,媽,你知道他怎么害我的嗎?”
“那些以后再說,你去不了就讓你那個女朋友去!我聽說她經常去沈家,肯定能說上話。”
“她是去工作。”
“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想要進我家的門肯定要幫幫我兒子。對,你就讓她去說,告訴她辦不成進不了我家的門。”
程女士翹著二郎腿,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底氣,整個人頤指氣使。
“您還有事嗎?沒事請您出去吧。”
“這就趕我走?我不走,除非你現在給那什么席什么的打電話,讓她不要再騷擾潤澤。”
許君的怒氣已經沖到了天靈蓋,他沒想到母親竟然開始耍賴,更沒想到程潤澤居然用這種方式逼自己就范。
“你愿意在這兒待著就待著,我走。”
他沖出去交待Alice之后,就離開了公司。
程女士早知道他會被氣走,拎著包在公司到處晃悠,每個人她都要看看,Alice知道她在找洛心似,但她想不到洛心似此時此刻在許君的辦公室里,并且根本不會出來見她。
“許多,我要見那個小姑娘。”
“您說哪位?”
“你哥女朋友。”
“我哥哪位女朋友?”
“嘿,你這孩子,怎么跟我還打上馬虎眼了?快點叫她出來我有事找她,這事她不給我辦了,休想進我家的門。”
辦公室沒有人理她,人手耳機,雙雙扣上。
眼見自己不受待見,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在茶水間喝茶刷手機。
沒人理她也不要緊,她要把許君逼回來。
直到她接了一個電話,才匆匆忙忙的離開珺先。
洛心似從許君的辦公室出來,看不出表情。
她知道這種親人間的拉扯,反復揪著的心,不停的被傷害,綁架他的道德,用親人的名義做著小人的事情。
“小伯母徹底成為程潤澤的幫兇了,居然有臉讓我哥幫他們。也不看看自己招惹的人,那是我們能幫的范疇嘛,又壞又蠢,還不自量力。”
“Alice,你覺得狗著急了會怎么樣?”
“狗急跳墻唄。”
“我覺得程潤澤會走極端。”
“你和我哥都小心點。”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說的容易,可是不好的預感明明就已經發生了。
許君不是一個撂挑子的人,他剛才出去正在了解豐澤目前的情況,得到的結果非常不好,因為平時程潤澤的壓榨和平白無故的發瘋,他手底下的設計師已經受不了他的神經質,陸續的走了幾個。而初陽和他的反目更是豐澤設計師徹底反抗的縮影,他的左膀右臂程序也進去了,豐澤目前只是一個名字,其實內里已經不運作了,他明明有一手好牌,如今打的稀爛。
“不好了妍妍姐,外邊有好多自稱豐澤的客戶,拿著合同書來找我們。”
白骨精震驚了幾秒鐘,迅速調整表情,先看了他們的合同又問他們訴求。
然后在心里默默的罵了一遍程潤澤的十八代祖宗。
這個爛人,豐澤因為整家公司已經處于停滯狀態,這些豐澤的客戶拿著合同讓珺先來承接其余的設計工作,原因是程潤澤說自己和許君是兄弟倆,公司自然也是兄弟公司,現在豐澤出了問題,他們要來找珺先負責。
白骨精和Alice對望,不約而同選擇將這些人攔在外邊,連會議室都沒給他們進,簽約主體是豐澤,沒有連座這一說,珺先一直有自己的業務主體,與豐澤不熟,也不能越俎代庖,希望大家冷靜,該找豐澤找豐澤,該維護自己的利益就去維護,珺先不承接豐澤的業務。
白骨精冷靜又干脆,不認識不知道不回答。
僵持了一個小時,這些人也覺得鬧得有些無理,灰溜溜的走了。
“豐澤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我看了他們的合同,看來豐澤是先收了定金,有的收了半年了,什么圖都沒出。不過我好奇的是為什么這些人今天一股腦的找上珺先了呢?”
“幸虧我小伯母剛才不在,不然她肯定大包大攬,到時候我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白骨精突然反應過來,剛才許君他媽被一個電話叫走了,看來那通電話非常重要。而且他媽不偏不倚選了今天來大鬧,估計就是為這伙人鬧事做準備的。
“看來我們低估了她的能力,現在就怕他帶著那堆人來鬧,到時候雖然我們有理,但每天被這幫人鬧鬧哄哄也不是個辦法。”
“怎么想的呢?豐澤收錢珺先收尾?”
“你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程潤澤的想法。”
洛心似下午接到電話的時候,許君正在醫院纏紗布,Alice帶著她飛奔而去。
都掛彩了。
“你不會和他打起來了吧?”
“不然我媽怎么會被調出來。”
“你這不是調虎離山,你這是引狼入室。”
隨Alice說什么好了,如果當時程女士在,白骨精和Alice的處境會非常難。
“這也不是辦法,我們不能每次都調虎離山,你媽肯定醞釀下一次呢。”
“我知道,你們上次不是說辦公室的空調冷氣太差了嗎?我已經找了一個新辦公室,最近就搬過去。”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想的周全還是其他什么好了。那咱也不能一直躲,對不對?”
Alice一直在問,許君一直在回答,洛心似一直幫著護士一起給他包扎。
不止心痛還有憤怒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