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微微地掠過,帶來微涼的寒意。
歐陽馥淺抬頭朝頭頂的路燈看了過去。
一圈圈的光暈自頭頂灑落下來,芍藥路與其它的路不同,唯一的一條沒有梧桐樹相伴的路。那昏黃帶著朦朧的光暈,便那么自然而然的灑落了下來,直直的照在路上,照在她看向它的視線里。
忽然想起那古老的詩句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不由得笑了起來。
來靜云,已三月有余,似乎,她還不曾在看過靜云的夜景,確切地說,她似乎,還沒有在天黑以后,在靜云的校園里溜達過。
雖然,七年前,他們家就搬到了靜云師范大學的隔壁,一墻之隔,卻也不曾夜游過。
只是偶爾,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朝窗外一瞟,看著燈光樹影下的靜云校園,還有那一大片的薔薇園,會莫名的想起從前。
再后來,她便到了靜云一中讀書,一去便是六年。
再后來,她又回到了這里,回到了靜云,只是,在黃昏未來臨之前,她習慣于到圖書館去借書,而后,在夜色未襲來之前,帶了書,回到宿舍里去讀。
時間便在那樣的歲月里慢慢地逝去了。
一轉眼,已是十一月底了。
十一月呵,仿佛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卻又似乎不似了從前。
歐陽馥淺微微抬起手擋住了頭頂的暈,也擋住了關于過去的回憶。
“坐在這里賞月嘛?”夏陽不高不低的聲音在近旁響了起來,話音未落,人便坐了下來,“還好,沒被撿走。”
歐陽馥不行側過頭朝夏陽看了過去:“月亮哪里有你好看,自然是在這里等你了。”
“哎喲喂,”夏陽一臉的夸張,把飯卡遞了過來,“我一個來回走路的瞬間,我的小淺就開竅了。”
“呵!”歐陽馥淺輕笑了起來,“還不是夏老師教導有方呀?!”
“嘖嘖嘖,”夏陽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小淺就是悟性高呀,這樣的小淺,我都舍不得讓給別人了,來,淺淺。”
看著夏陽搖過來的飯卡,歐陽馥淺沒有接:“我說過了,我送出的東西,不會再要回來的。”
夏陽劍眉微挑:“小淺,你這大手筆呀,無功不受祿,我受之有愧呀,這,不能收呀,更何況…”
歐陽馥淺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收著吧。”
話完,轉身抬腳往前走去了。
“哎哎,淺。”夏陽連忙站起,跟了上來,“你不會真愛上我了吧?現在開始就準備包養我了?我可是有骨氣的!貧窮不能…”
歐陽馥淺腳下一頓,朝夏陽看了過來:“我剛才記錯了,那是補的副卡,里面好像只有一百元。”
夏陽一臉的訝然,朝歐陽馥淺看了看,又看了看手里的卡:“一百元?不是說一千元的嘛?”
歐陽馥淺朝夏陽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我記錯了!”
夏陽:…
記錯了?
讓他不顧形象的一路狂奔的沖過去,在餐廳的門口差點撞到人了。
居然為了一百元??
呵呵!呵呵!
太損了吧!!
“小淺,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不會痛的嘛?”夏陽把飯卡順手揣到了兜里。
“不是說不收的嘛?夏陽,你的原則呢?”歐陽馥淺朝夏陽斜了一眼。
“遇到你,我的原則全沒有了,你不知道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的嘛!”夏陽雙手揣兜,朝歐陽馥淺靠了過來,“一百元,你也不好意思收回的吧?更何況,你都說過好幾遍了,送出去的堅決不收回的。”
“那是自然,”歐陽馥淺一臉的不屑,“我一向是最有原則的了。”
夏陽:…
小淺好像忽然間真開竅了,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擔心呢?
真是便宜了那個丑小子了。
“行吧行吧,你說什么都是對的。”夏陽頭一歪,朝歐陽馥淺靠了過去。
“…”歐陽馥淺癟了癟嘴,“膏藥呀?”
“嗯,這輩子粘著你了。”
夏陽笑得很夸張,笑聲在無人的路上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
歐陽馥淺抬手朝夏陽推了過去:“得了吧,我又不是朱小顏,少在這里貧嘴了。”
夏陽頭一歪,又偏了過來:“小淺,你說,我們倆現在這樣,被別人看了去,會不會說你腳踩兩只船呀?”
歐陽馥淺瞬間一怔。
兩只船?
她一只船都不曾有,哪里來的兩只船踩?
瞟到夏陽那一臉得意的笑,忽然間明白過來了。
他說得自然是上官琛了。
只是,歐陽馥淺眨了眨眼睛,好像忽然確信了夏陽此次前來的用意了。
他是想告訴她,兩個關系看起來很親密的人,也不一定是情侶了。
就像此刻的她和夏陽?
“你的意思是說…”歐陽馥淺朝夏陽看了看,沒有把話說完。
“我能有什么意思呀?就是我剛才說得意思。”夏陽往旁邊撤了撤,站到了一邊,“來,小淺,小哥我很有安全感的的肩膀借你靠一下,你好像兩三年都沒有長了。”
“…”歐陽馥淺嘴角扯了扯,沒有作聲。
夏陽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她從高一就是168了,現在,好像體重也沒長,身高也沒有長。
原本和她差不多高的上官云現在都174米了,哎!
“還愣著做什么呀?”夏陽湊了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肩,“來,借你一用,免費的。”
歐陽馥淺癟了癟嘴:“不稀罕。”
“嘿,瞧你說的,”夏陽低下頭來,朝歐陽馥淺湊了過來,“錯了過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看著不言話的歐陽馥淺,夏陽又笑了起來。
“現在不好好練習,你準備找那個丑小子去練習嘛?他可沒有我這么細心周到的。”夏陽拍了拍自己的肩,“抓緊,演習一下,這么好的一個大帥哥免費送上門來陪你演戲,你不珍惜,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歐陽馥淺:??
丑小子?
看來,她猜對了!
這個臭小子,居然是為了讓她釋疑面而來的!還繞了那大的一圈!
歐陽馥淺笑了起來:“好了,你的好意思我心領了,你可以走了。”
夏陽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一滯:“心領那怎么行呢?要切實履行才可以,再說了,我現在為什么要走呀?說好的,你陪我花前月下,而后,再進晚餐的,不能這么過河拆橋的。”
“現在十一月,既沒有花,也沒有,”歐陽馥淺朝夏陽嫣然一笑,“更何況,偌大的靜云,也沒有橋給你過。”
還演呢,此刻,這路上也沒有人經過,演什么呢?
夏陽:??
小淺這是明白他的來意了?
“真想排戲,那就等你明年到靜云來報導了。”
說完,兀自朝前走去了。
“好,我要當你的男一號。”
夏陽沖歐陽馥淺緩緩遠走的背影喊了一聲,轉過身,朝來時的路走去了。
他剛才看到那上官琛和夏天兩個狗皮膏了!
大功告成,他心情好!
自然,要去敲詐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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