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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最浪漫的事-手絹

大熊貓文學    青藤心事——中學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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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三百三十章最浪漫的事手絹  “對呀。”

  胡來應了一聲。

  “你已經有表姐了,怎么可以接其它女生的手絹呢。”

  劉睿宣回頭朝胡來看了過去,笑了起來,沒作聲。

  他不想解釋,也不用解釋。

  來來一直陪在他身邊,就算他不說,來來有了表姐的消息,也總是第一時間就通知他的。

  五年前的他懵懂,以為那一方漂亮的手絹只是好看而已。

  但是五年后的他,熟讀唐詩五百首的他,卻知道了,手帕自古便是定情之物。

  唐代王建有詩云:緶得紅羅手帕子,中心細畫一雙蟬。說得就是這個意思,見物如見人。

  初讀到這首詩的時候,是在那個二年級的暑假,他閑來無事,翻了翻家里的麻皮口袋,翻出好幾本唐詩來。

  娘和爹爹笑著便走開了,去磨豆腐賣豆腐去了。

  小他一歲的秀秀,在一旁很認真的看著小人書《兒童時代》,他看過的讀物。

  當時,他愣是不明白,就把那一頁折了起來。

  卻忽然想起,表姐兩年送他的漂亮手帕來,翻了又翻,在床底下積滿了灰塵的小寶藏盒子的最底層,找到了。

  看著那疊得方正正的手絹,還有手絹外面套的輕薄的塑料袋,他一下子怔住了。

  他什么時候把這手絹放在寶藏盒里的?什么時候裝到塑料袋里的?

  他拿著手絹往外走,看到原本坐著看書的秀秀抬起了頭來。

  “哥你拿的什么?”秀秀看了他一眼,目光瞟到了他的手上。

  “手絹。”他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小心地打開,看了看,白白的底色上,幾朵輕飄飄云,藍藍的天空下,淺粉的花骨朵,綠綠的荷葉,那荷葉邊依然清晰的兩個字:淺淺。

  他的記憶瞬間鮮活了起來。

  這是表姐曾經送給他的手絹!

  那個老早的夏天,還有在那個夏天忽然到來的表姐,一下子塞滿了他的記憶。

  兩年,是那短的時間,卻又是那么漫長呵?

  他好像很久沒有聽來來提及表姐的事了。

  一年級剛開學的時候,他們還會提及,還在想著,表姐會不會給他們寄信回來。

  再后來,二年級了,他只記得要好好學習,要幫來來看好胡鬧叔,不能欺負吳為嬸。

  再后來,便沒有了后來,他們很少提起表姐了,再后來,二年級結束了,七月到來了,便到了現在了。

  他拿了手絹往外走,身后傳來秀秀的喊聲,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來來。”他應著,走出了院門。

  若不是無意中讀到這首詩,他或許早已忘記了,不,不是或許,而是,已經忘記了。

  只是,那時的自己是有多寶貝這個手絹呀?

  劉睿宣又看了看捧在手里的手絹,但,自己怎么忽然間,就忘記了呢。

  那天的后來,在來來的家的村口,遇到了賣豆腐歸來的爹爹和娘。

  他們問他要去哪里?

  他說,去找來來。

  娘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瞟他手上捧的手絹,臉上的笑容怔了一下,繼而,又笑了起來。

  笑著問他,這手絹,又被你翻出來了?

  嗯。劉睿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在看唐詩,剛好看到一首,有關手絹的,便去找到了。

  哦?劉奮瞬間來了精神,把平板車往地上一靠,朝他招了招手,給爹說說看,讀到的是哪首?

  劉睿宣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背起了剛讀的詩來,緶得紅羅手帕子,中心細畫一雙蟬。

  嗯。劉奮聽完,點了點頭,手帕寄相思呢。

  “嗯?相思?”劉睿宣脫口而出,“此物最相思的不是紅豆嘛?”

  “哈哈哈。”劉奮笑了起來,“紅豆是相思之物,但相思之物不是只有紅豆,像書信,日記,或者送對方的某個物品都可以成為相思之物。”

  劉睿宣懵懵懂懂地朝爹爹看了過去。

  劉奮笑著指了指劉睿宣手上的手絹,“這手絹也是。手絹自古便是定情之物。”

  “啊?”劉睿宣不由得張大了嘴,“這是表姐送我的禮物呢。”

  “哈哈哈。”劉奮笑了起來,“爹爹給你說一個故事,說是明朝文學家楊慎被貶他鄉后,收到夫人捎來的一方白手帕,他吟成一詩《素帕》;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著意翻復看橫也絲(思)來豎也絲(思)。”

  宣樺從后面走了過來,抬手拍了一下劉奮的肩,“跟小睿在這里胡說什么呢。”

  “我有胡說嘛?”劉奮看了看一眼宣樺,又朝劉睿宣看了過去,“我在給小睿普及關于手帕的常識。這手絹可不能亂收的,以前如此,現在嘛,很少有人用了。”

  “夠了啊。”宣樺往劉奮的肩上又是一巴掌,“小睿會背詩就可以了,詩里的內容,暫時不需要懂,他還只是個二年級的學生呢。”

  “還二年級?他開學就上三年級了。”劉奮哼了一聲,“對詩詞光背不行,要了解識記,要懂得內容,要懂得賞析,想當年…”

  “你還有完沒完了?”宣樺一個眼神遞給過去,腳下又踢了一腳。

  劉睿宣很清楚地看到爹爹立刻閉了嘴,站了起來,砸了砸嘴,沖他揮了揮手:“走啦,回家了,小睿。”

  劉睿宣笑了起來,應了一聲“哎。”

  跟在爹爹地身后,往家里走去了。

  路兩邊的小樹,在偶爾吹過的風里,發出沙沙地響聲,在那樣的響聲里,看著手上的手絹,他忽然想起,那個扎著兩只羊角辮的小女孩來。

  她沖過來,朝他的額頭戳了一下,大聲說道,讓你娶我,有那么難嘛?

  他微微地往后揚了揚頭,又回過頭來,很認真的說道,不難,你說讓娶,我就娶。

  那個女孩咯咯咯地笑著說,你最玩,她同意了。

  再后來,他會無意地想起表姐來,在看到那方手絹來,再后來,便到了那個三年后的四月,收到了表姐的來信。

  他的心里便有了小小的異樣的感覺。

  一轉眼,五年都過去了。

  劉睿宣扭頭朝胡來看了過去。

  胡來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走吧,等九月開學見到表姐時,替我好好揍她一頓,居然那么久不回信了。”

  劉睿宣笑了起來,推了胡來一下:“我可打不過她。要打你去她。”

  “好呀你,現在就開始重色輕友了?”胡來笑著,又勾住了劉睿宣的脖子。

  “是,又怎樣”劉睿宣朝胡來的臉上推了一下,“我們兩個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表姐呢?”

  “也是。”胡來笑了笑,“那我們還是算了,先找地方去玩吧。”

  “走,去我家吧。”劉睿宣應了一聲,“我昨天晚上從老屋里翻出兩口袋的書,夠我們這個暑假看的了。”

  “好。”胡來應了一聲,大笑了起來,“你個小書呆子。”

  劉睿宣也笑了起來。

  笑聲驚飛棲在梧桐樹上的不知名的小鳥。

  窗邊的張老師坐回到了位子上,還是先不說了吧,能高興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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