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御天剛從楚家出來,躲在一旁的墨十八就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主子,那顧元蓁竟敢在背后編排,還打著主子的旗號,可要將她…”
說到這里,他抬起手,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墨御天深深看了他一眼,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問道:“幕后那人,確定是傅宜薇嗎?”
墨十八愣了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她的人警告了楚懷安,讓他殺了顧元蓁。誰知道顧元蓁命大,居然活了下來。”
他一想到顧元蓁是寧修手里的棋子,很可能會對墨御天不利,就對她毫無好感,恨不得她直接死了。
誰知墨御天突然說道:“等會兒你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天黑之前,我要這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淑華長公主威逼楚懷安毒死繼女。”
“主子?”墨十八震驚地看著墨御天,“這么做,豈不是幫了顧元蓁?她現在可是寧修的人!”
“是嗎?”墨御天嘲諷地輕笑了一聲,“她若真是寧修的人,那本王搶了她,寧修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說完,他扭頭看了眼明德院的方向,很快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墨十八僵硬地站著,整個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主子居然想要把顧元蓁從寧修手里搶過來?
主子不是對所有女人都不假辭色,只念著那位昭華長公主的嗎?
現在怎么對那顧元蓁有了興趣?
難道是跟寧修搶東西搶上癮了?
那顧元蓁傻乎乎的,怎么配得上英明神武的主子?
罷了,昭華長公主再好,到底是個死人。主子念了她那么多年,只看看她的畫像聊表相思,總不能一直這么苦下去。
顧元蓁雖然蠢了點兒,好歹是個活的,總比死人強。
實在不行,就找人教教她好了。
墨十八操碎了心,想到你墨御天的吩咐,很快閃身不見了。
沒過多久,惠民醫館的大夫離開了楚家。
等兩人走后,楚懷安又迫不及待地找幕僚孫鐸商議了一番,估摸著時間,派人出去散播消息。
于是,流言很快傳了起來。
“你聽說了嗎?楚大人家里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楚大人家里進了刺客,不僅殺了一名小廝,還傷了楚大人的兩位公子!”
“是哪個楚大人?家里竟然進了刺客?”
“聽說是刑部的大人,還是個官兒呢,家里居然出了這么慘的事!這可是天子腳下,居然有刺客敢跑到官員家里行刺!”
“怎么會這樣?膽子太大了吧?可刺客都上門了,怎么只殺了一名小廝?”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刺客就不是沖著殺人去的,是去警告楚大人的!”
“警告?為什么?難道那位楚大人最近辦了什么案子,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聽說是因為楚大人的繼女!楚大人的兩位公子都是為了保護繼妹才受的傷!”
“因為繼女?他繼女怎么了?”
“昭華長公主,聽說過吧?”
“你問這個干什么?不要命了你?”
“噯,這不是你問我為什么嗎?聽說啊,楚大人的繼女,生得像極了昭華長公主,所以有人想要她的命!”
“天哪,居然還有這種事!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鄰居的姐姐的姑父的侄兒的小舅子的叔叔在惠民醫館做事,聽他說的。楚大人兩位公子受了傷,特地請了惠民醫館的大夫救命,這才傳出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嗎!”
“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這是楚懷安的人散布的消息,沒敢說幕后黑手是淑華長公主,反而把重點放在了楚長欽和楚長銘為了救顧元蓁而受傷上頭。
楚懷安信心十足,只要這樣的消息傳開,那位淑華長公主定然會投鼠忌器,不敢繼續威逼。
他和兩個兒子還能趁此機會揚名,聲名鵲起。
他美滋滋地坐在家里,等著消息傳開。
卻不知道,墨御天的人也在散布流言。
楚懷安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又是剛搬到京城沒多久,人手有限,即便派人散布消息,傳得也慢。
墨御天就不一樣了。
他是京城手握大權的攝政王,明面上的墨衣衛就有兩千人,私底下更有無數販夫走卒為他賣命。
所以不到中午,流言就在京城各處傳開——
“喂,你聽說了嗎?刑部楚懷安的繼女長得像昭華長公主,差點兒被人給殺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嗎?聽說是淑華長公主嫌棄她長得不好,還讓楚懷安毒死繼女呢!”
“天,這也太狠毒了吧?那楚懷安照做了嗎?”
“當然照做了!那位可是淑華長公主,他一個五品小官兒,敢不聽話嗎?”
“這么說,他那繼女已經被毒死了?”
“這倒是沒有,聽說是有人路過,把她救下來了。”
“咦?還有這種事?知道是誰救的嗎?”
“聽說是攝政王!”
“不可能吧?不是說攝政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嗎?怎么還會救人?”
“這你都不懂?不是跟你說了嗎?楚懷安那繼女長得像昭華長公主!攝政王可是一直心慕昭華長公主,多年癡心不改,如今瞧見有人長得像她,還險些被人毒死,他能袖手旁觀嗎?”
“原來是這樣!這么說,攝政王倒也沒那么壞。”
這事是墨十八親自安排,他有心幫墨御天洗刷一下身上的污名,所以沒少夾帶私貨。
隨著流言在京城里傳開,墨十八得意地摸了摸光潔的下巴。
哼,那顧元蓁不是騙人說她背后是主子嗎?
那他就讓人放出消息,把這事給坐實了!
正好主子想要把那顧元蓁從寧修手里搶過來,如今消息傳開,主子成了顧元蓁的救命恩人,看那寧修還能怎么辦!
他真是太聰明了!
流言越傳越廣,很快傳到了楚家。
管家一聽情況不妙,趕緊跑去見了楚懷安:“老爺!老爺不好了!”
楚懷安正美滋滋地畫著山水,被管家一嚇,手腕猛地一抖,一大滴墨點便落在了紙上,毀了一整幅畫。
他氣得扔下筆,不滿地看著管家:“出什么事了?怎么一驚一乍的?”
管家苦著臉:“老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