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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錦囊錯計(上)

  恕兒問孫闊道:“孫將軍,宋國平昌王的六萬騰勇軍,果真不守宋趙邊境,不懼陳趙兩國來襲,也不管隆順郡陷入復國盟軍之手嗎?”言下之意,是此軍報,可否可靠。

  孫闊將懷中的一紙信函拿了出來,遞給恕兒道:“這是晟王軍中的東方大人親筆所書,上面還有他的印鑒,消息應當可靠。”

  恕兒打開信紙,只見上面的字跡極為工整有力:

  齊軍吾友,

  宋境密報,望友斟酌。

  平昌王府,六萬兵馬,

  不防陳趙,不救隆順,

  直往東陽,設伏靖安,

  守株待兔,欲殲衛軍。

  宋王智計,釜底抽薪,

  密報可信,絕無虛言。

  落款是一個“毓”字,還蓋著“東方毓印”的印鑒。

  恕兒將信給了林瓔,林瓔仔細看了看,挑眉道:“這確實是小東方他爹的筆跡和印鑒,除了‘宋王智計’這四個字,其他的話,如他所寫,并無虛言。”

  恕兒知道林瓔總是對劉璟頗有敵意,當下并不理他,而是問孫闊道:“陳蜀兩國盟軍什么時候能越過禍水寒潭和古冰絕壁?衛軍若在靖安郡陷入埋伏,陳蜀兩國的四萬盟軍,能否及時趕去相援?”

  孫闊搖頭道:“恐怕來不及。禍水寒潭和古冰絕壁道路兇險,陳蜀盟軍仍在西嶺。宋國舍棄隆順郡,隆順兵力稀松,按照盟主他們的行軍、破城之速,估計陳蜀盟軍才剛入宋境,他們就已經抵達靖安郡。陳蜀盟軍就是日夜兼程,也根本不可能抵達北邊的靖安,頂多可以到玉都。”

  恕兒低眉沉思,嘴里喃喃道:“玉都…”

  就在孫闊與恕兒兩人皆不言語時,林瓔心生一計,問道:“孫將軍,齊軍從臨江出發,若是日夜兼程,何時能抵達宋國玉都?”

  孫闊道:“走玉河水路,或輕騎而行,七到十日,便可到達玉都。”

  林瓔又問:“那陳蜀盟軍,什么時候可以到玉都?”

  孫闊想了片刻,忽然睜大了眼睛,驚奇道:“也是七到十日!”

  林瓔點了點頭,笑對恕兒道:“我這‘琴畫雙絕’的境寧將軍,雖然筋骨不好,不是習武的材料,但是記住幾張行軍地圖,還是不在話下的。”

  恕兒抬頭去看林瓔,恍然大悟道:“你是說,讓我們四萬齊軍和陳蜀兩國的四萬盟軍,會師玉都,以解衛軍在靖安東陽之圍?”

  林瓔解釋道:“依我猜測,當初你們四國盟軍的計劃應該是三軍會師靖安,直取東陽,復立衛國。等衛軍輕騎神速,孤軍取東陽之后,你們齊、陳、蜀的八萬人,再從東西兩邊,救援以少敵多的衛軍。但是戰場千變萬化,那混賬劉璟看起來也不是只會治國、不會打仗的笨蛋,他看穿了你們的計劃,所以舍棄隆順,引得兩三萬衛軍更快到達靖安,陷入平昌王府騰勇軍的六萬埋伏,而齊、陳、蜀的八萬盟軍,根本來不及去靖安救援。既然時間不充裕,無法前去援助衛軍,為今之計,只能是將宋國最勇猛的兵力調離靖安。”

  孫闊拍手道:“境寧將軍妙計!若要將宋國精銳調離靖安,唯一能吸引他們目光的,就只有宋國國都!況且我們東西兩面的八萬盟軍,確實能夠很快抵達玉都,若是雙面夾擊,玉都就會陷入極大的危險。國都蒙難,宋國精銳豈還能有心思在東陽附近安安靜靜地設置埋伏、守株待兔?”

  恕兒猶豫道:“所以我們要極力攻打玉都,方可解衛軍靖安之難?”

  林瓔見恕兒語氣遲鈍,應是不愿將玉都陷入危難,于是勸慰道:“恕兒姐姐,其實攻打玉都只是今日的緩兵之計。反正你們還有日行軍路程要走,日后,還不一定又會發生何等變化。你大可先派人放出盟軍即將合力攻打玉都的風聲,這風聲只要傳到混賬劉璟耳朵里,衛軍就少了一大半危險。為了一舉殲滅盟軍的群龍之首,劉璟能舍隆順之郡,我不信他也能舍宋國國都。只要他將宋國精銳調出靖安郡,以容哥哥和他義父之才,東陽肯定可以重歸衛國。”

  孫闊道:“的確如此。等到衛軍奪下東陽,宋境之中的齊衛舊人,便不再報國無門。衛軍入宋境之時是兩萬人,但打到隆順已經變成了三萬人,若是坐穩昔日都城東陽,定然可以再招募到更多的兵士。”

  恕兒看向林瓔,嘆道:“其實我去參加齊軍將領的比武時,就知道齊衛復國之軍有朝一日定然會奪玉都。畢竟不奪齊國舊都城,談何匡復齊國之地?只是我一直覺得,復人丁不足,復國之舉,也不會如此迅速。緩緩圖之,宋國或許會遷都,避免一場血戰之劫。”

  林瓔本想去拉恕兒的衣袖,溫柔勸她不要將她兒時的哥哥劉璟想得過于蠢笨,可是奈何孫闊在側,林瓔只得閉口不言。

  孫闊不知恕兒曾做過七年的宋國公主,更不知她兒時與劉璟的關系十分要好,當下不解恕兒的婦人之仁,不悅道:“顏將軍,行軍打仗,當然要兵貴神速。緩緩圖之,只會死傷更多。你沒見過當年宋武王血洗玉都時的種種慘象,也沒聽過齊國百姓聽聞齊哀王與王后自刎桃花溪畔時的痛哭之聲。如若齊軍能夠血戰玉都,殺得宋軍片甲不留,我們得報當年之仇,卻又有何不妥?”

  恕兒知道身為齊軍的前鋒將軍,她不該說剛才那幾句有損士氣的話。可是想到玉都,想到白玉宮中的娘親和哥哥,她的憂慮之情,難免表露于形。從容,你答應過我,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都不傷我哥哥劉璟。我還不知你能否信守諾言,便要自己領兵去打玉都嗎?

哥哥,你我在白玉宮中匆匆一別,還不到一年光景,我便給你惹來這樣天大的麻煩,你我若是再有相見之日,我卻又有何顏面與你相認?以前我在白玉宮中上天入地也就罷了,畢竟我也沒有殺人放火,最多只是惹你生氣、害你為難。可是如今,我這西嶺主公、齊國將軍,就要去玉都殺人放火、血洗城池。你若逮到我,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列國浮沉》,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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