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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心玩火自焚

  “我主,我們的前線駐地被拔除了”

  “·······諸位,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昔日之王仿佛巡回了曾經的氣魄,如血般嫣紅的眼眸中透露著直達靈魂威嚴。

  落座于殿堂兩側的誓約者們面面相覷,但無一人上前發話,因為在阿瓦蘭帝國那么多強者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本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活,現在作為前線陣地的多瑪村被抹去,他們還真不想輕易的把自己交代進去。

  見無人回應,沃爾諾·奧利巴也不生氣,而是轉頭看向了坐在身旁女孩。

  她行走時需要借助的手杖正倚在身側,無法視物的雙眼緊緊閉合,但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就好像她其實是能夠看得見東西一樣,讓人不太像與她“對視”太久。

  察覺到血之主的視線后,鏡鈴音露出了微笑,輕聲說道:“這件事先放一放吧,當務之急是查出,我們前線基地的情報是如何泄露的,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在做多少準備都是無用功”

  聽到身側女性的話音,沃爾諾·奧利巴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你是說,我們之中有叛徒?”

  叛徒二字重重的落在了殿堂內每一個人的心頭,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將視線投注到自己懷疑的對象身上,原本還算平靜的氣氛,頓時變得危險了起來。

  但這種氛圍并沒有持續太久,鏡鈴音的聲音就自王位之旁緩緩傳出:“猜疑讓無數的勢力分崩離析,自有前車之鑒,我們就沒必要在繼續重蹈覆轍”

  “那,鈴音,你說怎么辦?”沃爾諾輕輕握起五指,血紅的魔力光芒在手中散成晶瑩的粉塵,劃過指尖,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條閃爍著紅光的“銀河”。

  找叛徒難,但殺人簡單,如果換做三十年前的話,他更愿意將所有懷疑的對象都通通殺光,曾經的他也正是這么做的,那些年死在自己手里的教會密探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但時至今日,他更愿意聽一聽眾人的意見,曾經的失敗告訴他,一意孤行只會讓自己落得一個單打獨斗的境地,想到這里,仿佛曾經背后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

  “簡單”鏡鈴音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開口道:“我們只需要等”

  “等?”沃爾諾眉頭一挑,很顯然沒料到對方會說出這種方法,但仔細一想,卻也清楚了其中的關節。

  盲眼的少女笑著向血之主點了點頭后握起手杖站起身來,朝著王座之下的眾人開口道:“諸位同胞,請不必擔心,王并不想大開殺戒,但也請諸位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不要隨意離開我們的領地范圍,感謝諸位的配合”

  話音落下的瞬間,沃爾諾也站起身來,先侍女一步,伸手扶住了鏡鈴音的手臂,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這些屬下們,震聲道:“如今的我已經不同于往日,我愿意給走入歧途的兄弟姐妹一個機會,還請不要讓我失望······同胞們”

  兩人在侍衛和侍女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殿,留下了王座之下的誓約者們面面相覷。

  “王······變了”

  “嗯,銳氣內斂,鈴音小姐就是那把收斂了戾氣的劍鞘”

  “但,我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王心中的暴戾并未消失,反而因為重回故地反而越發的旺盛了,諸位——還請好自為之”一名排名靠前的誓約者起身向眾人行了一禮后,離開了大殿。

  “羅爾夫這是······”

  “誒,他這是在警告咱們呢,沒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神明大人親臨,我們也問心無愧”

  “也是,走吧,我們誓約者東山再起,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呢,對了,你那邊的國家拿下了嗎?”

  “還行,你呢?”

  “嗯······冬之國那邊有點難辦”

  “呵呵,你也碰壁了?”

  “克萊奈爾那邊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你也遇到難題了?”

  “別提了,那個家伙的女兒不知道怎么回事,賴在那里不走了,搞的我現在進退兩難”

  “請節哀兄弟”

  “真沒義氣!”

噠噠噠  手杖觸地傳出的聲響讓鏡鈴音莫名的喜歡,因為只有這個聲音響起,她才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累了嗎?”沃爾諾·奧利巴輕柔的出聲道,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眼中只看著她一個人。

  “沒事,咳咳————也許是風寒了吧,畢竟我可沒有你們這般強大”話音未落,鏡鈴音就感覺到了肩頭披上了一件大衣,溫熱的體溫和輕輕撫摸著自己頭發的大手讓她輕輕抓住了對方的衣角。

  “你不需要變得很強,有我保護你就足夠了,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我盡力”鏡鈴音笑著仰起頭來,雖然看不到對方的面容。

  “接下來該怎么辦?”

  “嗯?我剛才說了呀,等就行了”鏡鈴音眉間微顫,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我還以為你說的場面話”沃爾諾愣了愣,無奈的笑了笑,看來自己距離跟上對方的思考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

  盲目女性反握住對方的手掌后出聲道:“不是場面話,我說的等,是有根據的”

  “說來聽聽”沃爾諾·奧利巴牽著對方的手,慢慢的走入了眼前的小花園中。

  來到充斥著花卉芳香以及蟲鳥低鳴的小花園中,鏡鈴音深吸口氣,感覺身體無比的輕松,她摸著石質的椅子,坐下身來,沃爾諾就坐在她的身旁,兩人下意識的貼近了一些。

  “我們的合作伙伴可是比我們還要著急,身為“原初天使”的她,比我們任何人都想要拿到那個東西”

  “你是說天使核心?”沃爾諾挑了挑眉頭問道。

  “不”出乎奧利巴意料的是,鏡鈴音搖了搖頭,反駁了他的話音,接著說道:“天使核心對于我們可愛的合作伙伴來說,隨時都可以得到,她愿意和我們一起對抗自己的國家,為的是另一個東西”

  “·······什么?”沃爾諾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東西是對于天使來說要比“天使核心”更加重要的。

  “神明”盲眼的女性向天空伸出了白皙的手臂,仿佛想要順著陽光的溫暖,觸及到那片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遙不可及的天空。

  “神明?”沃爾諾驚訝的說道:“可······可神明們不是早就全都隕落了······”說道這里,他的話音一頓,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性。

  “對”仿佛察覺到了對方的所思所想,鏡鈴音接話道:“她是想復活神明,就與我們的另一個朋友幽靈的目的一致”

  “復活神明?但———這可能嗎?神明的烙印可是被那個男人深深的握在手中,如果沒有他的配合,我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達成這幾個條件的”

  “所以,她,“原初天使”才會想要和我們合作啊”鏡鈴音笑著說道:“雖然人人都知道,三十年前的你敗給了羅德·加斯科因,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你只是棋差一招呢?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你更有可能得到復活神明的最后一樣東西了”

  “神明之血”沃爾諾·奧利巴握緊了拳頭,指甲深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間緩緩流下,但這些粘稠的血液在即將滑落之時,卻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血液在掌心倒流,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被指甲戳破的皮肉轉瞬之間已然不見了傷口。

  “對,神明之血,如今的羅德·加斯科因雖然已經不同往日,但同時也遭到了神力的反噬”

  “嗯,我有印象”血之主回憶著三十年前的戰場,那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發揮出了人類在這個年齡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力量,雖然當時根本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但現在的他明白,那股擊敗自己的力量,毫無疑問,就是神力!

  但,神明的力量豈是人類所能掌控的,曾經逃亡在外,離開了這個國度的他,也試圖追尋過這份虛幻的神力,但————現實就是讓自己險些喪命,羅德·加斯科因也不例外,他同樣是人,絕不可能輕易的承受得住那股超越生命的力量。

  教會,圣地奧羅納特大教堂內。

  “你現在明白了吧?”羅德為老人倒上了一杯橙色的飲料,杯中不斷的冒著辛辣的氣泡。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清楚”老總教捋著胡須端起了對方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汽水,頓時一股刺激性的味道占滿了舌尖,讓他的眼睛掙了掙:“只要你座上御座,不同樣也能達成你的這些目標嗎?而且由你親自實施的話,過程還能更順利些,話說這是什么東西?”

  “汽水,辛辣味是二氧化碳,風笛城搞出來的新鮮玩意”羅德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回應道:“未來的世界是年輕的世界,我們這些前輩還是把發揮的空間讓給這些更有前途和未來的人吧,況且,我們也已經走到頭了,不是嗎?”

  “呵呵,小子又在給我打啞謎”巴卡羅嗤笑一聲,自己都還沒抱怨腿腳不便呢,這個才40來歲的年輕人就開始叫喚了?

  “你的這些話跟那些年輕人說去,別在我面前瞎嚷嚷,明說吧,你打算怎么做?”

  羅德看到對方的表現,也明白了這位老總教是在向自己傳達不滿呢,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后,笑了笑說道:“等”

  眼見老人陷入了沉默,羅德接著說道:“如今的局勢就是風雨欲來,看似人人都在劃著自己的船,但風平浪靜了三十年的大海中早就藏著一個漩渦,遲早所有人都得被吸進去”

  老總教瞇著眼睛捋了捋胡須,沉思一會后說道:“你是說,大戰會由帝國先挑起?”

  “嗯·····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你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差不多?”

  “呵呵,別生氣嘛”羅德順著對方的演技接話道:“我們在暗,對方在明,我們暗地里不斷提升軍備,增強經濟實力,早就被那些人看在眼中,我們變強的速度比他們更快,他們自然就會著急,人一著急,就很容易失去理智”

  “你是說阿瓦蘭帝國的皇帝會主動開戰?”巴卡爾抬眼看了一眼羅德后,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這個酸酸甜甜的飲料。

  “不,是被迫開戰”

  “·······”老總教想了想后,也縷清了其中的思路:“這就是以軍建國的后果,沒有一個安定的政治體系,很容易就會被軍部的人牽著走”

  “沒錯”羅德點了點頭,給老人重新倒上一杯飲料后接著說道:“所以我們等就好,只是也不能死等”

  “哦?那你準備怎么個活等法?”巴卡爾嘴角微揚,看向了對坐的年輕人。

  羅德轉過身,朝著辦公桌伸出了手,一個腦袋大小的鐵制箱子在魔力的牽引下來到了他的手中。

  鐵箱落在桌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羅德也沒有賣關子的想法,麻利的解除了盒面上的封印,隨著“啪嗒”一聲輕響,神秘的黑盒子打開了。

  “這是······”老總教看了一眼羅德,在對方點頭后,伸手拿起了被精心包裹著,只有巴掌大小的鐵塊。

  “你那里搞出來的銃?什么時候變這么小了?”老總教把弄了一會后,找到了扳機,也不難看懂這玩意的使用方式,或者說,在被他拿到手上的那一秒,整把銃的構造都已經被他感知的一清二楚,現在把原材料擺在他的面前,不出十秒他就能原原本本的將這個技術含量不是很高的玩意給復制出來。

  “這個問題先放一邊,這只是試作品,如果我預料的沒錯的話,現在銃已經在教會外的黑市中開始流通了吧”

  “嗯?”老總教猛地抬頭,嘴唇嗡動了一會后,緩緩出聲道:“羅德,也許我應該給你一個警告”

  “洗耳恭聽”

  “小心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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