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撤軍?你不能————不,不是,孤是說您能不能在給兩個月,不!只要,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夠了!您能在考慮一下嗎?”
冬之王女性化的陰柔面容上,滿是驚異的表情,他張開雙臂大聲的訴說著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又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生怕自己語言不當惹得眼前這位大主教心中不快,但是比起怕說錯話,他更擔心的是教會在這個時候撤軍。
茶杯被“敲”在了庭院的石桌上,羅德用的力氣不大,但在這靜默無聲的環境中,卻顯得異常響亮。
“凜冬陛下,我明白你此刻的苦衷,但也請理解我也有屬于我自己的難處,相互體諒,才是友誼長久的根本,我說的對嗎?”
“·······您,說的對,只是,只是教會現在撤軍的話,那些難得被鎮壓的反動派貴族不就又要跳出來鬧事了嗎?”
看得到對方急切的表情和無比忐忑的內心嗎?看得到,羅德當然看得到,或者說,這正是他要看到的。
大主教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朝著瓦爾·凜冬招了招手,這位年輕的冬之王,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走了過去,下意識的微微彎下了腰,來到了庭院中人的身前。
“陛下,我們教會始終只是外人,如果完全依靠我們的力量來統治這個國度的話,對于陛下,對于這個國家都是弊大于利的下下之選”
冬之王看著自己的手被對方拉住,自己也被牽著坐到了大主教的身旁,這張繼承自母親的美麗臉龐上滿是愁容。
“加斯科因大主教,您所說的我都明白,只是現在孤手中無兵,將軍又為了防止其他諸國窺視,現在正住手邊疆,我實在是————手中無刃啊”
羅德雙手將冬之王那不似男人的手緊緊握住:“那就請陛下收好此物,相信它能成為你手中的一柄利劍,同時,我也會借給你一面盾牌”
“利劍?盾牌?”凜冬感覺到對方松開手后,下意識的想要看一看手中的東西,但又馬上被大主教給按住。
“這是一柄雙刃之劍,運用得當,冬之國百年自御無憂,但如若使用的方式稍有差池,整個國家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瓦安·凜冬陷入了沉默,只是這一次在羅德松開手后,他緊緊的握住了手里的東西。
看到冬之王的表情后,羅德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因為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王者,愿意在自己手握權柄的時刻,輕易放手,先賢不能,他,冬之王,自然也不能。
稍作沉吟后,凜冬之王開口詢問道:“利刃已經在手,那么請問,大主教要留給孤的盾又是什么?”
沒有去看,就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口中所說的“利刃”由此可見,自己這么些天的工作取得的效果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這樣的情況讓羅德發自內心的笑意越發的溫和,他輕輕的拍了拍冬之王的肩膀,將緊握成拳的手掌松開,一片翠綠的樹葉出現在了手中:“說實話,將這種東西用在非教會成員的身上,還是第一次,但我希望陛下能謹記我的苦口相勸,這個“盾”與矛一樣,使用得當,能讓陛下自保無憂,但若被占據了理性,那么冬之國將要面對是就是滅國亡種的災難”
羅德的聲音好似附有某種無法觀測的神秘的魔力,讓冬之王不自主的深陷其中,被其話語所深深的感染,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沫,但還是顫顫巍巍的伸出了左手,想要接過這個葉片。
只是,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樹葉的前一秒,羅德忽然收回了手,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下說道:“陛下,我得在提醒你一次,矛與盾,一定得善加利用,千萬,千萬不要被所掌控”
“孤······明白了”
“那我就放心了,祝愿在唯一神奧羅納特的神光下,冬之國與教會的友誼長存”羅德將葉片放入了冬之王的手中,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一人面含微笑,另一個滿臉猶凝。
咚!!
王宮的大門緊緊關閉,冬之王目送著教會大主教離去的背影徹底消失,隨后將懷中的光球輕輕取出。
“這····就是神明的利刃嗎?”
瓦安·凜冬的雙眼中,滿是著光芒的神采,雙手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著,緊緊的將這份偉力緊握在手,他感覺得到,他的本能在不斷的告訴著他。
這————將成為他手中最為強大的力量,甚至能讓他踏足于云巔之上,看到那只存在于圣書之中的神之偉力!
“哈哈哈哈!!孤終于,終于能達成父親的遺愿了!哈哈哈哈!!!”
國王的大笑聲充斥著這座空無一人的殿堂,同時也如朝圣者一般高舉著手中的“神力”,眼中唯有虔誠,有著這本不應該出現在王者眼中的神情。
只是,這位冬之國的王者,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大殿之內,唯有這個“光球”在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無論水晶吊燈,還是點燃的燭火,這些事物的光芒,都好似被某種無形的陰影所籠罩。
“大主教,那東西······”
“試驗品”
羅德笑著看向了護衛在旁的首席騎士,他知道,自己的這位近衛無論性情,還是感情,都正如他的稱號那般“絕境光輝”。
無比耀眼的光芒,有時就連他都感覺到十分耀眼,因此,會對自己的這番作為有所成見也實屬正常。
身為軍人,亞隆能接受戰場的謀略,甚至是為了擊敗敵人的陽謀,身為教會的信徒,他也能接受神光之下所潛藏的黑暗,接受著建立在所謂“公平”之下的不公,但唯獨,不能接受惡劣且玩弄人心的做法。
沒錯,玩弄人心,自始至終,羅德都將冬之王緊緊的握在手中,將一個男人,一個身為王者,一個身為一國之王的冬國之主玩弄于鼓掌之間,這一點,他沒有向自己衷心的親衛欺瞞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