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產自普羅旺斯的特產冰糕,和冷飲,還請品嘗”杜克蘭婦人美麗的笑容給相談歡愉,實則氣氛略顯怪異的兩人帶來了些許變化。
“謝謝”羅德道謝后并未動手品鑒,而是看向了對坐的波利瓦爾,不出所料,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好似先前拉進關系的洽談只是真實話語的開場白一樣。
奈莉爾也坐到了丈夫的身旁,兩人的眼中都泛著異樣的光彩,很顯然,他們打算步入正題。
空氣都變得有些靜默,先前時不時嘰喳作響的鳥鳴也隨之沉寂,夫妻二人相視一眼,好似做出了某種決定一般,奈莉爾急切的率先開口了。
“請問,祖母究竟犯了怎樣的錯誤,值得教皇親授逮捕?”
杜克蘭夫人臉上的急切不似作假,至少羅德并沒有看出來偽裝的痕跡,稍作沉吟后加斯科因總教開口道:“我需要糾正夫人話語中的兩個錯誤”
“誒?”奈莉爾愣了愣,疑惑的出聲,身旁的杜克蘭家主也皺起了眉頭。
“第一,杜克蘭總教算不上犯錯,她的一切行徑都有完整的規章記錄,只是突發了某些案件,需要她進行配合調查,第二,這不是逮捕,至少在教會,包括冕下在內,沒人可以隨意逮捕一位總教”
“那······好吧,我明白了”波利瓦爾咽下了準備吐出的話語,他很明白,就算自己追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需要約束一個總教的自由,還需要對其家宅進行搜查,雖然只是坐落在圣地的一處分家,但依然不能算作小事。
“感謝二位的招待”羅德站起身來,臉上柔和的笑容反到沒讓夫妻二人放心,到是因為獲得了這些沒頭沒尾的訊息而越發的不安。
“公事繁忙,恕我先行離去,還望見諒”羅德離開會客廳的背影讓杜克蘭夫婦一言不發,不是他們不想問,而是不能問,因為這件所謂的“突發事件”已經遠超過他們所能知曉的范疇,但越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就越是擔心。
連教會總教的家人都無權知曉的“突發事件”,祖母被卷進去還能做到獨善其身嗎?
“大主教”
“你沒回去嗎?”羅德望著守候在莊園門口的首席騎士。
“屬下將杜克蘭總教移交于卡羅多總教后就,回到了這里,屬下的首要職責是負責您的安全”亞隆·羅德亞單膝而跪,行以騎士之禮。
“嗯,我們回去吧,審議明天就會開始,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大主教,小姐回來了————”
羅德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頓,看向了緊隨在身旁的首席騎士,臉上表情依舊,只是視線不自主的投向了教堂廣場的方向。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
“是的”亞隆回應道:“小姐在阿瓦蘭皇家學院獲得了歷史成績綜合位列第一的榮譽,還被博卡·卓洛多親授了榮譽勛章”
“回去吧”羅德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傳出,乘上了馬車。
同樣的莊園,但不同于杜克蘭家的是,這個屬于加斯科因總教的豪華莊園顯得有些落寞,甚至說是荒廢也不為過。
其中并沒有什么深層次的原因,就只是單純的羅德沒有向杜克蘭家這樣的大家庭,多余的房產又無心打理,自然而然的就荒廢了。
但或許是教會都看不下去了吧,除了花園外,定期都有人清掃,就算時隔多年再次住進了這棟被先代教皇授予的莊園,依然干凈整潔,裝飾用的花朵散發出陣陣怡人的清香。
咔塔~~
大門被亞隆推開,一道俏麗的魅影出現在了廳堂,看起來在這里等候了有一段時間,身穿神教軍榮譽軍服的女性,身挎著一把火紅色的佩劍,正跪坐于門后閉目靜坐。
門扉的異動讓她睜開了雙眼,不同于蒼白發色的是,一雙眼睛中呈現出了灰白的色澤,掩飾不住的疲倦被強行壓制在眼底,反而使得這雙灰白的眼睛凌光盡顯。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冰冷,不含絲毫感情的話語傳入耳中,這根本就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因有的表現,就連拉普蘭德的首席騎士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歡迎回家,奧內莉亞”
明明只是單純的父女之間在正常不過的問候,但此時此刻亞隆好似感覺身處冰窖一樣,無形的寒氣使得他渾身發顫,不自覺的后退一步,當感受到身后適宜溫暖的陽光時,緊繃的神經才悄然放松。
“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老爺,小姐用餐”出身自神官體系,隨隊而來的老管家低著頭,好似并未察覺到此刻危險的氛圍,自然而然的插入了兩人的視野中。
“用餐吧,時隔多年,相信你一定很想念家鄉的料理”羅德臉上溫和的笑容化解了這番無形的冰冷氣息,好似受其感染,就連冷顏以待的奧內莉亞都露出了美麗的笑顏。
“當然,父親大人”手握先皇賜予的榮譽戰劍,站起身來,高挺成熟的女性身軀很難相信她只是一個剛剛年滿18的女孩。
父女二人并排而行,此刻的兩人看起來才像是一對真正的父女,在餐廳前止住腳步,羅德開口道:“我很高興,你能在萬千才子中脫穎而出,我聽說了,在阿瓦蘭帝國皇家學院,你獲得了歷史最優的成績,就連有著“護國人”之稱的帝國皇家近衛騎士長都親自為你授勛”
“這還得多謝父親大人的栽培,是您造就了現在的我”奧內莉亞扶著劍柄的手微微顫動著,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咔塔~~~
餐廳大門被侍從推開,琳瑯滿目的菜式色澤鮮艷,香味濃郁,但在侍者服侍下落座的父女二人卻是沒有將任何多余的目光放在這些可口的料理上。
“無論再完美的培養,始終都需要當事人自己的努力,你不必謙虛,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羅德親手為奧內莉亞揭開了餐盤上的蓋子:“用餐吧,我們已經很多年沒一起吃過飯了”
“當然,這些年每一天我都數著,今天正好是第五年”奧內莉亞就算在餐桌上,也沒有放下腰間的佩劍。